陆正庭仰着头看面前程筝,对上那对似曾相识的闪光杏眼,干笑出声。“你倒够直接,嗯,我找你来确实为了这事儿。陆时琰,他是我陆正庭的儿子。也是陆家的子孙。陆家家业有他一份承担。他的婚姻不止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当然也由不得他做主,至于他喜欢男人也好,女人也罢。这些个玩物还够不上我放进眼里。如果,你可以接受像你母亲那样,甘愿成为他的外室情人。没别的心思,陆家这边倒也不会为难你。怎么样,程筝?”“如果我不呢?”程筝双手根撑在轮椅扶手上,微微俯身阴翳地看向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低声说“陆叔叔,你可能不知道。我和我妈有点儿不那么像。您知道是那点儿吗?就是我比她自私利己。”陆正庭张了张嘴想说话,程筝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为了陆时琰,可以置我妈不顾,我为了他,可以抛下我妈,甚至是害死了她。她为了我,可以选择当您不见光的众情人之一,而我为了得到他,可以抛下一切甚至是这条命,当然我可舍不得他,也得带走他去陪我。看吧,我跟她可不一样。”程筝说完放开撑在轮椅上的双手,舒展双臂,淡然地笑了笑。饶是阅人无数,万花丛中过的陆正庭,也一时怔愣,接不上茬。他轻声咳嗽回神,整理思路。哂笑掩饰道“看不出来,你还挺狠。你这是威胁我?”“怎么会?我虽恶心你,但你毕竟还算做了件人事,生了陆时琰,把他带到这世界上。想想这点我还该谢你一谢的。既是这样,我怎么可能威胁您了?是不是?屎壳郎恶心,但也能创造价值嘛。”他背着手在轮椅前来回踱步,故作轻松掩饰发寒哆嗦的身体,也捺下心里莫名地心慌不安。陆正庭震怒地瞪大眼睛看他,经脉尽显的枯手用力抓住轮椅扶手,准备借力站起来。砰的一声,闷响打破偌大客厅里的无声对持。机舱里响起,即将达到悉尼的广播提示音。陆时琰被亮起的顶灯晃醒了眼睛,他揉了揉眼皮缓解浮肿的不适感。收好面前的桌板后,不由地低头看了看左臂上不再泛红的刺青。抬手臂放在嘴边亲了亲,小声对音波纹身说“程筝,我们要见面咯”陆时琰侧身坐进商务车里,拍了拍前座的珍妮。要回手机开机。屏幕刚亮,机身就开始震动。他微微蹙眉,待显示出来电后,按下接听。“是你?你想怎么样?我马上到hs,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他,汤净你对我可能还不太了解,我可没我哥的耐心和温柔。”珍妮透过后观镜看后座上脸色渐冷的老板,不待老板吩咐。已扭头吩咐司机速度快些到疗养院。陆时琰站在疗养院外,不显喜怒地交代珍妮,“你跟司机回酒店,有事我会再通知你”珍妮张了张嘴,正想说可以留下来照顾程先生,再抬头看面前的老板时,就只剩个疾走的背影应和她。陆时琰刚进独栋区,就被站在园区外的汤净截住,汤净笑盈盈地主动迎上去亲昵地拥住陆时琰的肩膀,客气道“时琰弟弟,来了。爸爸等你可等的脖子都长了。快进去吧。”陆时琰蹙眉嫌恶地晃了晃肩摆脱搭肩的手,冷声说“程筝在哪里?我要先见他。”汤净收回手,对着他两手一摊,狡黠一笑,“我也知道你着急,这不,咱爸的命令。我也不敢不从不是,时琰弟弟,理解一下呗。”陆时琰冷下脸,说“带路”汤净挑挑眉,展开右臂作邀,暗喜,这老二比不显山不露水的老大好办多了。二楼书房门前,汤净上前一步,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低沉的男声应了“进”,陆时琰迈腿先一步跨进房里。陆正庭坐在真皮座椅里,背对着他。陆正庭缓缓地转过椅子来,双肘撑在暗色实木桌前。吩咐道,“汤净,你先出去吧。”汤净颔首作应,转身准备出去,被旁边的手一把攥住胳膊,他吃痛地皱眉顺着手抬头瞪看陆时琰,又扭头无辜眼神求助椅子里的陆正庭。“你想干什么?要造反吗?我还没死呢。”陆正庭大掌一拍,怒目圆睁地吼道。话毕紧接着就一阵剧烈地咳嗽。“不想干什么?你也别激动。就是他该留下来一并处理才算得清理得明这事儿。”陆时琰虎口紧紧卡住汤净的上臂,拖着他走向实木桌前,淡漠地看向椅子里咳红脸的陆正庭。汤净摆动着手臂试图松脱他的钳制,但丝毫撼动不了铁钳一样的牵制,他软下声音来委屈求助“爸爸,您没事儿吧。我帮您叫医生。”带笑软商量“时琰弟弟,能先放开我嘛,我去医生来。爸爸刚做完手术,身体状况还不稳定。。你也爸爸的儿子。。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