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的煞气越来越重,黑沉沉的几乎看不清人影。谢泽羽激战一会儿,渐渐感觉吃力起来,剑气微弱起来,好几次被戈离的白骨刺到,血水溅洒更引得恶灵疯狂。浓稠的黑雾骤然间被一束强烈的剑意破开,震得那些恶灵四处逃窜,戈离也被伤得后退了几步。“小傻子?”谢泽羽不敢置信看着走来的陆弦意。陆弦意没有去看他,手中提着元舒剑,冷冽的眼神死死锁住前面的戈离,手中的元舒剑感应到她的怒气,霎时爆发出强大的剑气,剑意将栏杆处的黑雾尽数驱散。戈离大惊,“你”陆弦意不待他啰嗦,一剑挥过去,直接将戈离手中的白骨碾成碎渣,将他也重重的撞飞出去,楼阁内的陈设四分五裂的爆发破裂碎成一地。谢泽羽半晌没回过神,他有些不认得面前的陆弦意了。戈离挣扎着爬起来,还没走两步,一大口血喷出来,颓然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谁也不可以伤害泽羽!!”陆弦意怒喊着还想挥剑,整个人的气力却像是被抽离了一般,软软扑在地。谢泽羽忙奔过去,小心扶起陆弦意,心疼的拂去她凌乱的发丝,颤抖着给她查探,发觉没事后抱紧了她。“泽羽,你,没事吧。”“小傻子,谁让你过来的!”陆弦意有些难受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看到泽羽受伤,我就好难过,元舒它就到了我手里”谢泽羽看了看一旁的元舒剑,将它收起,抱着陆弦意给她注入灵力,同时防着对面的戈离。一直没有动作的宁音慢慢走近戈离,她的一身碧色衣裳都浸透了血,秀美绝伦的脸颊苍白的可怕。戈离狠戾的眸子里慢慢燃起希望,“师姐”“戈离,你必死无疑了。”宁音神情冰冷的可怕,任由身上的血水不住淌落,滴落了一地,神情极力压着体内巨大的痛苦。戈离见此景,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敢置信怒道:“你竟然用了同首血法!!你竟然为了杀我,这般决绝!”他发狂般的扑过去,一把掐住宁音的脖子,将她抵在栏杆上,眼底都是恨意,偏偏神情还有一丝不忍眷恋,“我从小就在离阳宫长大,从来没人教过我怎么走正道,我学的就是不择手段!我不过为了飞升,离开这浊世!我做错了什么!!”“那,我宗门做错了什么?”宁音眼泪不知涌出来,“我最恨的就是遇见你,为你违逆师父,将你留在宗门!”戈离慢慢松开手,低声阴冷笑起来,“你最不齿的时光却是我这辈子最温暖,最像人的时候。”沈音的眼神也有些迷离起来,手牢牢抓着栏杆。两人体内的同首血发作,都痛苦不已,戈离身体也透出血水来,再不可一世,修鬼道也不过如此。“我知道一般的方法杀不了你,唯有在你身上种下同首血。”宁音笑起来,笑得那么凄凉。戈离死死抓着栏杆边缘,体内灼烧的疼痛让他痛不欲生。偏偏此法无解,一旦宁音施展,他决计活不了。两人情到深处缱绻难分时,他满心欢喜以为拥有了想要的温暖,贪婪地妄自以为可以将她留住,而在她那里,这番欢情不过是杀他的最好契机。他笑得浑身都颤抖起来,不住咳血出来,狼狈的盯着宁音,卑微至极的仰视着她,“师姐,你可曾真心爱过我?”宁音神情漠然,她说,“不曾,你只会让我厌恶。”戈离怒吼起来,拾起地上的碎裂白骨就要对付宁音,谢泽羽忙一剑挥过去,将他手中白骨打落。他滚落在地,撑着身体想要起来,眼神狠戾盯着宁音。宁音轻轻拭去嘴角的血水,一直漠然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笑意,她目光落在戈离身上,“如果有来生,走正道吧,阿离。”她撑着栏杆,轻巧的一跃,往楼下而去。瘦弱的身姿瞬时被卷入底下去。戈离瞳孔放大,猛地扑过去,仍旧没有捞住一片衣角。体内的同首血因宁音的死,剧烈的发作起来,戈离无力的后仰往下倒去,目光涣散一片。她竟然是死,也要离他远远的。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陆弦意,也悠悠醒来,听闻宁音跳下去,红着眼跑去了栏杆那里,山巅下雾气深深,竟然是什么也看不清,那个看似清冷实则温柔的女子终究是没有了。楼阁内的无穷煞气也慢慢散去,唯有一些恶灵还没离开,盘桓在左右,绕着地上生气即将散去的戈离不散。“泽羽,为什么会这样啊。”陆弦意难受得捂住了心口。谢泽羽叹了口气,将陆弦意拉近了一些,“其中曲折怕只有他们知道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