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最终是离了,是两位表哥陪我去的。
蒋团建的工作本就是他父亲假公济私为他谋的,这件事情一旦被扯出来,别说蒋团建,连蒋团建父亲的工作都保不住。我以此为要挟,坚持要走法律程序,最后他们家怂了,同意离婚。
因为孩子生下来便有轻微的哮症,他担心离婚后自己不便再娶,也没和我争夺孩子的抚养权。
我终于是挣脱了这个困了我多年的牢笼,但是我知道这一切的根源在我的原生家庭。也许我终其一生都要被它紧绊住,逃脱不了。
离婚后,我休养了一阵,身体稍微好点,便以最快的度打理好家里的一切事务,带着孩子直奔建州。
我刚出站就看见刘江站在火车站门前翘以盼的样子。我心中一暖,拉着儿子朝他奔过去,刘江第一眼看到我,眼神由惊喜变为惊怒,“你怎么了,怎么脸上还有伤?!”
我却觉得这伤受得值,“没事,我离婚了。”
“这王八羔子!”刘江愤恨地说道。
一起回去的路上,我看着熟悉的街道、路牌和开得正好的紫荆花,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感觉到人生是充满希望的。
转眼两年过去,我在这边的生意越来越红火,日子也越来越好。但我和家里,从离婚后就再没有联系,直到那天,我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来电话的是我表哥。
到建州以后,我重新更换了号码,除了两个表哥,我谁也没告诉。
表哥告诉我,母亲在照顾父亲的过程中,自己不慎摔断了腿。现在两个老人都在家躺着,弟媳直接甩手带孩子回了娘家。弟弟成日打牌,根本不着家。两个老人在家里,别说擦洗身子,一天到晚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告诉我一声,但是回不回来我自己决定,他们不会说指责我半个字。
从接到电话到做出决定,我用了两天时间。两天里我不断地和自己做斗争,最终还是不落忍,打电话给了弟弟,“李彦兵,妈怎么了?”
只听见电话那头闹哄哄的,“顺子?!操……你们先玩。”
不用说这又是在牌馆了,隔了好一会儿那边声音才小了,“你还知道打电话?我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妈摔断了腿,现在在床上躺着吗?”
我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七点半,“你在哪?”
“我在哪你管得着吗?别废话,你赶紧回来!”
我捏着电话,沉沉地吸了口气。我知道和他说什么话都没有半个字的意义。
第二天我把得孩子托付给刘江,一个人匆匆回了老家。
推开门,只见家里不知道多久没有收拾、随处可见的食品包装袋,各种垃圾、还伴有人排泄物的臭味。
我打开爸妈住的房间,一股恶臭显些将我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