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骆商声音里含笑。苦味迅速在口腔里蔓延,阿蒲苦着脸咽下,嘴巴里骗人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下巴又迅速被人捏住。骆商往她嘴里塞了颗橘子味的糖果。甜甜的味道似乎现在还在口腔里弥漫。手指冰凉的触感记忆犹新,她记起自己像树袋熊一样攀在骆商身上不肯松手,眼泪糊了他满身,还叫他妈妈…好丢脸。骆商也没生气,反而有耐心地哄她吃药又哄她入睡,嗓音醇厚的像是温柔的大提琴曲。刘希刚走出来就看见呆呆站在门外的阿蒲,她伸手摸了摸她额头,对比着自己身上的温度,“好像没发烧了,身体好些了吗?”“好多了。”阿蒲甜甜道。看着阿蒲笑起来下巴上的小小酒窝,刘希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她开玩笑,“昨晚你发烧,吓得我半条命都没了。你不知道你昨晚烧的有多厉害,医生说再来迟点你小命就没了,幸好我发现的早。”“昨晚是大少爷帮你叫的医生,你待会记得去谢谢他。不过—”她迟钝片刻,“我觉得他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什么不一样?”“有点太好了,像是喜欢你一样。”刘希噗嗤笑出声来,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阿蒲跟着她一起笑,“你想太多啦。”不过阿蒲确实要去谢谢骆商,太阳照的有些头晕,她往树荫底下走。骆商正和宁清音坐在沙发上,阿蒲没去打扰,帮着张妈将展柜里的瓷器擦干净。骆商淡淡道,“我打算过几天搬回去住。”搬回去住?骆商之前确实是住外面,阿蒲动作一顿,偷偷回过身去看了他一眼,那她要找谁抱大腿,她的大腿才抱了一半呢。“怎么这么突然?”宁清音有些诧异。骆商洗过澡,也换了衣服,脸上有掩不去的倦容。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是这样的,现在公司事情多了起来,那边离公司近,我打算过去住几个月。”“那边阿姨不是年前就辞职了吗?”骆商温和笑,“没关系,你知道,我一直都不喜欢家里有其他人。”宁清音还是放心不下,余光瞥见一旁的阿蒲,她招了招手,让阿蒲过来,“这样吧,让阿蒲跟着你去那边,阿蒲安静,平时也不会吵到你。”阿蒲慢吞吞坐过去,骆商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才淡淡问道,“愿意出去住吗?”给了她选择的,阿蒲相信,只要她现在说出一个不字。即使宁清音再怎么想让她跟过去,骆商也不会带她去。这种久违的、有选择的感觉,好像也很不错的样子。他看着她,似乎在等他的答案。窗外耀眼的阳光进来,毫不吝啬的全都洒在他身上。他周身好像染着一层金光般,连大自然也偏爱他几分。其实她昨天发烧并不是完全没意识,至少她记得孙梅在门外说的话。她说她身体好,没那么娇贵。可即使她再健康,她也想生病时有人哄,有人陪。她同时也记得微凉的手掌轻轻拍在她后背的触感,小声哄着她说别怕。阿蒲悄无声息的将自己的目光从骆商手上移开,轻咬自己的嘴唇,“愿意。”这是宁清音亲自安排的事情,即使孙梅再怎么不愿意,也没办法改变。阿蒲没什么要带的东西,就收拾了几套衣服,和一些必需品。她坐在车上耷拉着睫毛,垂头丧气。注意到她的情绪,骆商慢悠悠合上原本放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侧头问,“怎么了?”“我要不还是不去了吧。”阿蒲小声道,不敢抬头。是她自己要去,现在又说不去。她自己都要鄙视自己,更何况骆商。他发出一声轻笑,“你要出尔反尔?”“这可不是个好习惯。”骆商嫌车里闷,松开几粒纽扣,阿蒲注意力再一次飘到他骨节纤长的手指上,掌背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像是画册里的手一样。她有些懊恼的移开视线,“那还是算了吧。”阿蒲以为自己的小动作很隐晦,殊不知全被骆商看在眼里,他从喉腔里发出的笑声更明显了些,“我能知道你突然不想去的原因吗?”“我妈不太想让我去,她不高兴。”孙梅确实没有办法让宁清音改变主意,她的不满全都发泄在了阿蒲身上,横眉冷对或者是让阿蒲再去和宁清音说说。“那你自己想去吗?”骆商问。阿蒲犹豫着点头,她自然是想的。她想出门看看,不想要只呆在骆家。“那不就行了。”车一路从骆家开进小区,骆商住的地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明月小筑。一百多平方米的大平层,许久没人住过也依旧整齐亮堂。里面装修不似骆家的奢华,简约了不少。只是特别符合主人的品味,到处都铺满了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