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半敞着。
外面的声音更加明显了。
她的小猫在叫,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在撒娇,声音软绵绵的,原惟似乎打开了水龙头,有水流的哗哗声,接着冰箱门被打开,短时间内,轻而发闷的两声“砰”,是开合的声响,然后是猫粮被倒进食盆里的窸窣声。
傅润宜穿着宽松的白色吊带睡裙,懒懒地趴在小床边,枕着自己的手臂,人很放松,听觉却很专注。
只觉得由这些片段组成的声音,很熟悉。
她想起来了。
原惟第一次来她家,那个离奇的夜晚,似乎就是以这些声音作为结尾的。
唯一不同的是——在这些声响结束后,那一次原惟很快就离开了。
而今晚,客厅安静下来的同时,原惟推开半掩的房门,脚边跟着小猫,手里拿着两瓶饮料,拧开其中的一瓶乌龙茶,走到床边递给她。
他自己喝着另一瓶。
傅润宜记得,那晚原惟走后自己回溯了一个很美好的纪实梦,梦境里,是她的少女时代,原惟第一次主动跟她说话,他在淡青色的雨天里,忽然回头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傅润宜。”
傅润宜轻怔着,闻声回神,听见此时此刻,近在咫尺的原惟在喊她,她捏着乌龙茶的瓶身,鼻音低低“嗯”了一声,朝原惟看去。
后者将手掌放置在她脑袋上,揉了揉问:“你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声音不太对劲,怎么了?”
傅润宜将脸贴在自己的胳膊上,抿抿嘴,却没出声。
“你不想说?”
傅润宜小幅度摇头,“不是,是不知道怎么说。”
她把跟傅雯宁打电话的事简单讲了。
但这件事并不是重点,她没有因为傅雯宁说的一番话就立马觉得自己脱胎换骨、重获新生般的轻松畅快。
原惟问:“那是什么感觉?”
傅润宜拉住原惟的手指,一边想一边形容着:“就是……觉得心里酸酸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惟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里的手,在他的手的对比下,很小,很白,几乎没有力量可言,她连掌纹都很淡,淡得像与这世界的关联零星无几。
像傅润宜这样的人,即使有一天,需要救命稻草了,她可能也不会用尽全力去抓。
或许这就是她自己说的不上不下的状态。
原惟愿意当这个锚点,紧紧抓住傅润宜,他不想看到她孤孤单单地飘浮磕碰。
原惟握着她的手,说:“你想怎么办都可以。”
傅润宜想了想,冲着原惟很淡地笑了一下,“我想说‘谢谢’。”
但当时在电话里,有些百感交集的堵塞,没好意思说出来。
原惟看着她,有些不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