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茹大声道:“你倒是会给自己找理由!我看你真是昏了头!”
傅润宜想了想,“嗯”了一声,好像是这样的,她也承认。
傅润宜认真想过,如果有靠近原惟的机会,她不是很想放弃,昏了头就昏了头吧,昏了头的感觉也很开心。好像也没有什么奢望,只是看到原惟,她就觉得很好,如果以后看不到了,也没有太大关系。
就像高中有一阵子,她和傅雯宁的补课时间重迭,试图端平一碗水的傅妈妈焦头烂额,傅润宜不希望妈妈为难,她需要找借口延迟回家的时间,明老师把二楼的陈列室借给她,说这是原惟同意的,如果需要给家里一个理由,可以说老师的儿子有中文作业需要她帮忙。
那些落日西沉的傍晚,她在原家二楼,在这个完完全全属于原惟的房间,缓慢走动,看满墙他从小到大的各类奖章证书,他收藏的签名篮球,印着他英文名的成套马具,和十几岁打比赛穿过的击剑服。
她幻想过原惟会敲门进来。
但一次也没有。
每次门扉轻扣,她便停下笔,悬心瞩望,进来的只有原家端茶点的佣人,从无例外。
然后,太阳一点点沉下去。
他家的茶总是很苦。
实在口渴的时候,傅润宜才会小口抿一些,等喉腔慢慢湿润,同样也被苦涩填满。她一边消化着这样的苦味,一边认认真真翻译原惟的阅读报纸。
有一些被译得不错的句子,会被傅润宜记下,二次写进自己的日记里,她将这当做她与原惟之间微小的关联。
实际上,她知道的,原惟或许看都不会看一眼她翻译的阅读报,她在做无意义的事。
原惟体谅过她的难处。
傅润宜很感谢他不掺杂质的好意,即使有些苦涩,她也不会得寸进尺去要求原惟也来体谅一下她的喜欢。
所以当庞茹还是一脸忧心地看着自己问:“那他出完差就走了,你怎么办?”
傅润宜甚至不用过多思考,就可以回答:“我还是像原来那样生活啊。”
就算是盛产水蜜桃的新湾,也没办法一年四季吃到桃子,过季也不是天塌了的大事,好时节里,有幸尝过就够了。
原惟结束工作,找到咖啡厅时,庞茹与傅润宜之间的话题已经没有了沉重气氛,两人有说有笑,待发现原惟正走过来,两人看过来,表情不约而同地收敛了几分。
原惟还是很自然地接过傅润宜的包。
坐上原惟的副驾,傅润宜觉得自己现在应该算有一点了解原惟了,相比于客气推辞,原惟更喜欢他做了决定之后,别人爽快地收下好意。
刚刚原惟提出开车送她,她没再说自己打车也可以之类的话,而是点头说好,还进一步提了自己的要求,“我想先回家看看猫,拿了相机再去买花盆。”
原惟略感意外地朝傅润宜看来,然后点头,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