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店小二忙叫住要关门的姬萦,“其他客人都有的,这碗是客官的,客官收下?吧,别让小的难做。”
不等姬萦反应,店小二飞快把那碗红枣糖水往她手里一塞,生怕被叫停一样,甩着飞毛腿跑下?了二楼。
姬萦莫名其妙地看着店小二逃跑的背影,关上客房的门,转身坐到?了桌前。她拿起搭在瓷盘上的一双长箸,首先向那四个大肉包子发起了进攻。
刚出炉的包子喧软非常,姬萦一口气吃了两个,想再吃第三个时,口渴了,端起茶壶,里面空空如也。
三颗肉质饱满的大红枣在黑红色的糖水里飘浮,好像在无声地邀请姬萦放下?成见,品尝一下?试试。
姬萦犹犹豫豫地拿起汤勺,喝了一口红糖水。
嗯,不甜不淡,正正好。
她又喝了一勺。
又喝了一勺。
不知不觉,红枣糖水见了底,她用勺子捞起大红枣放进嘴里,惊讶地发现,这红枣竟然还?仔细去了核。
姬萦心生赞赏:这做糖水的厨子不仅手艺好,心还?挺细!
隔着两个客房,徐夙隐打了个喷嚏。
“公子,日落之后易感风寒,窗户还?是暂且关上吧。”正在擦拭长弓的水叔如临大敌,连忙起身走向窗边。
“不妨事的,水叔。”
徐夙隐虽然这么说,窗户还?是关上了。
屋内的光线陡然弱了。水叔又取来火烛,点燃后罩上灯罩,轻轻放到?徐夙隐坐着的桌前。
徐夙隐正在提笔写信,和煦的烛光照耀着他五指下?纤长的阴影。一盘红枣和红枣核,泾渭分明地躺在一盘小碟的两边。
“这些红枣肉和核儿还?要吗?”水叔明知故问。
“你看着处理吧。”
水叔的阴阳怪气并没有让徐夙隐显露出什?么情绪,他头也不抬,神?色平静,笔下?矫若惊龙。
水叔只?好复坐下?来,把哑火都发在了他那把老?弓身上,搓得虎虎生风,好像那把弓,从上到?下?正好写着“姬世美”三个字。
……
第二天早上起来,红疹子都已褪去,身体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姬萦挥了挥拳头,觉得能一拳打死一只?大老?虎——
在客栈大厅里一起吃早点的时候,旁的人都是一碗清粥一碗小菜,她一个人端着一大盆青菜粥,仰着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惊得连客栈外的路人都忍不住驻足观看。连大清早就开?始啃一整只?烧肘子的秦疾也不得不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