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请亭主过去一趟。”哪位美人?你的腮帮里装得满满的都是不要钱的柿饼,一时没反应过来。“亭主去了便知了。”宫女笑眯眯的,十分恭敬,你想了想,起身借洗手的机会,抽空给自己拍了个行动自如(freedoofovent)。初冬的宫廷显得有些萧瑟,失了盛夏时枝叶繁茂的活力,但也因此……格外好记路。你被宫女七转八转带着走,很快发现离了天子妃嫔所居住的区域。跨过两道宫门,又转进一间内室,宫女施礼后便退了。你等了又等,等得有些昏昏欲睡,又有点想吃东西的时候,进来个……这不是那个站在刘封身边的中年文官?你有点狐疑的打量着他,这人向你行了一礼,“治中从事彭羕,见过亭主。”哎呦!这你就不困了!你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半天,然后才回应。“大人何事?”这人在你身边转了转,“这几日为监国事,夫人恐受惊了吧。”你不吭声。他好像很得意,一边打量你,一边笑眯眯的,“夫人不必惊慌。”你还是不吭声。“夫人明珠美玉一般的人,我猜诸葛军师这一路上也必定时时挂念。”……这个,你不太确定。“可惜,军师恐怕大祸临头矣!”他有啥话不能一气说完呢?你不吭声,继续等着。“而今三位公子皆非嫡出!而刘封公子既为长子,便该承宗祧,继大统……”这人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个没完,你悄悄的以袖掩口,打了个哈欠。“若夫人能修书一封,寄予诸葛军师,劝其效忠刘封公子,”彭羕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或可避此祸端,否则兵戈骤起,夫人与小公子恐遭祸殃啊!”“纵使我夫君同意,又有什么用?”你淡淡的说,“此间事自有诸位文武大臣共同谋定,难道他一人便做的了主吗?”“孔明军师乃是主公的股肱之臣,夫人莫过谦了。”彭羕摸了摸胡子,“况且……”“况且什么?”他眼珠又在你身上扫来扫去,“况且益州大族,无不拥戴刘封公子。”……………………原来不止复刻你之前搞过的活动,还复刻了你便宜爹搞过的活动!你又想了想,嗤之以鼻,“我不信。”“不消夫人相信,只要夫人写信给诸葛军师便好。”这人看你不动,忽然笑了一声,“夫人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也不顾惜自己的名节吗?”……你没太听懂,眨眨眼,看向他。彭羕十分得意,又加了一句。“若是当真刀兵相见,恐怕永昌殿内的女眷们,难保不为鱼肉。”他叹了一口气,“若如此,夫人这等美人,该当……”你还在想刚刚的事,“益州士族拥戴刘封,你有证据吗?”大概彭羕没见过你这样不跟着节奏走的生物,他被噎了一会儿,而后冷笑一声。“夫人还在痴心妄想不成?老革不得人心久矣!你若还不死心,我倒是可以给你见一见证据。”你点点头,十分客气,“那请啊。”这个身材十分魁梧的文官又绕着你转了两圈,“既如此,便烦请夫人今晚子时至永昌殿外一叙。”“永昌殿有宦官卫士把守,没有宫女迎送,我如何能出门?”“皆时我会令卫士撤离一刻。”“好。”你答得十分痛快。子夜时分,你悄悄起身,离了分配给你的内室,推开偏殿门,初冬的寒意一瞬间席卷你的周身,一轮冬夜之月高挂于天际,照得殿外一片澄澈。你转过一道长廊,借着月色正好看清了彭羕的身形。“我原以为夫人与诸葛军师伉俪情深,”他笑嘻嘻的向你走了过来,“若此情此景被人见了,恐怕夫人一世……”“证据呢?”他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什么意思?”“刘封公子信任我,我岂能辜负?”彭羕咧开嘴,“倒是夫人,竟如此轻信于我。我原本只想要一封劝降信,此时月下看美人,不免令我心……”他离你又近了一步。殿内外一片寂静,半个卫士也没有,不过即便是有,见你偷溜出来与彭羕私会,估计你的名声确实也完了。你在他眼中见到了你自己的模样。一身素衣,长发松松挽在身后,身姿纤细,小腹隆起,看起来真是弱小,可怜,又无助。“从事既不肯说,便不能怪我了。”“怪你什么?”他又走近一步。然后那一脸变态的笑容便凝固了。你伸手向月光之中,抽出了一把带着霜雪与寒光的长剑,与你使惯了的那把“缝衣针”一模一样,不过它更为洁净,不染尘埃,亦从未见过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