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坐薛潭左侧饮酒的顾怀昱却显得有些不以为意,他搂着娇柔的美人,指尖在她裸露的香肩摩挲了两下,半眯的桃花眼显得有些迷醉,“梁州城这么个小地方能藏着什么绝色,小爷看你们哪,就是没见过世面。”薛潭听了这话不仅不恼,反而没心没肺地笑道:“我们哪能与你顾少爷比啊,你见多识广,怎样的美人没见识过。”他说着有些奇怪,拿手肘顶了顶顾怀昱问:“我说顾少爷,你最近这是又看上了哪家姑娘吧,想约你出来喝酒可太不容易了。”顾怀昱一脸你还真猜对了的表情,他松开美人的肩,右手一柄折扇抵着下颚笑,“小爷前段日子倒是真认识了个姑娘,巧了,也姓苏,在梁州城可算得上是难得的美貌了。”“什么时候带嫂子出来,兄弟几个认识认识啊。”潘威听了在一旁起哄。“去去去,”顾怀昱摇着扇子让他滚,“人家可是正经姑娘,再说了,既是难得的美人,藏都来不及,带她入狼窝,小爷我又不傻。”“哟,正经姑娘。”一旁的薛潭听得来劲,揶揄道:“顾少爷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几人聊着笑成一团,聊着聊着又从女人回到了钱衡身上,顾怀昱随意问了一句,“新来的县令什么来头,居然这么硬气?”薛潭耸了耸肩道:“不知道什么来头,不过,年轻得很,与我们一般大。对了,据说是上京人,顾少爷你不是也在上京的清风书院念过几年吗?那地方多的是世家子弟,说不定你们俩还认识呢。”顾怀昱心说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啊,但还是顺嘴问了一句,“噢?那新上任的县令爷叫什么名儿?”“叫萧,萧什么来着,对,叫萧程!”顾怀昱听罢愣了三秒,随后吊着嘴角笑起来,“原来是他。”如果新上任的县令真是他,那么钱衡的遭遇他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了。不过,萧程怎么会到这小小的梁州城当县令?手中折扇开了又收,顾怀昱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娘,我如今病也好全了,今天开始我陪您一起出摊。”这两天她们综合了很多因素,考虑了很多后,将面摊换在了一个离家更近的地方。这会收拾着正准备出摊,苏子衿刚提出这个建议就被驳回,理由是怕她被欺负。但究竟是谁更容易受欺负还真不好说。苏子衿磨破了嘴皮子才终于说服了田小娥带她出摊。正要出门时,院门被敲响,田小娥有些草木皆兵,担心该不会是那帮流氓又找上门来了吧。苏子衿安慰着没事,要上前查看,才刚迈开脚就被田小娥拉住,自己颤颤巍巍地上前去。苏子衿心中暖暖的,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也有四天了,她开始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了。伴着急促的叩门声,院子外传来一道略微尖锐的女人的声音,“弟妹,你在家不在?”听到声音,田小娥松了一口气,忙加快脚步,抽开门栓将外面的女人迎了进来,“大嫂,你怎么来了?”田小娥态度有些谦卑,又是拉凳子又是倒水的请着女人坐。女人穿着一身干净的布衣,年纪看着四十上下,身材略微发胖,一脸的刻薄相。此刻她抽着一只手帕,装模作样的捂着鼻子,摆手说不坐。一双眼打着圈的落到苏子衿身上,只觉得这小妮子的一张狐媚脸,同她娘一个样,“呦,子衿病好啦?”苏子衿没回答,她不喜欢这女人装模作样的态度。田小娥在一旁答,“是啊,前几天刚好的。”话罢转身揽着苏子衿向她介绍,“这是你大伯娘,上回你病着没见着人。”苏子衿看了眼田小娥算是给便宜娘一个面子,硬邦邦地叫了声大伯娘。“上回见时,那张小脸白得哟都没有血色。如今病好了,气色也跟着好了不少。”苏柳氏吊着眼,阴阳怪气地看着两人笑。“是用伯章给你们的那袋钱治好的病吧?他呀,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吃穿用度哪样不花钱,我都恨不得一枚铜板可能掰成两半用,他倒好,自己家都快揭不开锅了,还给别人送银子。”☆、标志美人田小娥听了苏柳氏这番话,一下子明白过来,她今日来这里的目的,顿时羞得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着说,“嫂子,大哥借我们的银子,我是一定会还的,只是……”只是那些银子都花在苏子衿看病上了,面摊的生意本就不怎么样,还因为钱衡闹的事已经好些天没开张了,现在要她还钱,她根本凑不出来。这事苏子衿是知道的,苏伯章那袋钱是他背着妻子偷偷接济她们家的,其实从来就没说过要她们还,虽然如此,但田小娥却从来没想过不还这笔钱,今日苏柳氏忽然上门来讨要这笔钱,令田小娥有些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