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程踏进宅门后,顾怀昱摇着扇子佯装淡定的也要跟进去。结果还没跨过门槛,就被官差们握着长刀堵回去了。顾怀昱不干了,对着萧程的背影大喊大叫,“萧程,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萧程一开始还不理,结果那个声音半天不肯歇,聒噪的人有些烦躁,官差又不敢对他如何,只能苦哈哈的等萧程发话。等了半天虽然萧程还是没有出来,但他放出了千钟。千钟对守门的两位官差解释了两句,就把顾怀昱领进去了。只不过领到发生命案那间房门口,就再不肯多挪一步了。屋子里只有萧程一个人,谁也不让进。“顾公子,”千钟唤了一声,稍稍拦了拦顾怀昱还打算往前迈的步子,委婉提醒:“屋内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成为抓到真凶的证据,若是不慎损坏,怕是……”余下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顾怀昱已经十分自觉的收回了脚,事关衿儿姑娘,他不敢乱来。千钟说完这话,就和其他几名官差,以这间屋子为中心,放射性寻找关于凶手留下的痕迹。顾怀昱乖乖等在门外,看着在屋子里认真寻找蛛丝马迹的萧程,小声问:“有什么小爷能帮上忙的地方吗?”萧程回头看他一眼,原本打算回过头去,中途想到什么,又让他去外面马车拿点东西。顾怀昱站了半天终于有活干,感觉总算能帮到衿儿姑娘一丁点了,忙不迭应了,跑出去拿。萧程让拿来的是一个匣子,里面放着零碎的杂物,和几个装着粉末的瓶子。摘开一支瓶子的塞子,萧程食指叩着瓶颈,朝着两处轻轻抖落,最后朝着那堆抖落的粉末吹出一口气。顾怀昱看得清楚,那两堆粉末被轻轻吹散后,地面显露出两个脚印来。☆、单从鞋印大小可以得出,这明显是男子留下的印记。“这该不会是?”顾怀昱瞪着眼问。萧程微微摇头,“还不能确定。”毕竟这间屋子,在发生命案之前,不确定有多少人来过,需要拓下鞋印后,带回衙门,再与牢里钱府的那几名家仆,一一比对过厚才能定夺。于是话罢,萧程又让顾怀昱去找来纸笔,最好再找个尺子来。纸和笔宅院内的书房里就有,并不难寻,就是尺子不太确定有没有。这座宅院的书房,就设在发生命案屋子的隔间。因此顾怀昱很快就拿来了纸笔,只是没找到尺子,他试探着问,“是要量鞋印的尺寸吗?”那样的话,完全可以拓下来后,带回衙门去量。萧程摇了摇头,没做解释,用毛笔拓下鞋印后,目测了一下两鞋印之间的距离,记在心里。就在这时,远远传来千钟的声音;“大人,大人,凶器找到了。”不一会儿,就见千钟捏着块白布跑到门前,掀开白布后,顾怀昱看到里面静静躺着一柄刀身染满干涸血迹的匕首。萧程走近后端详了会儿,又把手里拓有脚印的两张纸,一并递到千钟手里让他收好。然后就领了人打算先回一趟衙门。顾怀昱在一旁连声问:“如何?有眉目了?”“若想知道,跟上。”萧程只是丢下这一句,就上了马车往衙门赶。顾怀昱于是也蹬上马车,跟上去。还没到衙门远远就听见了击鼓鸣冤的声音,再一看,衙门外围了一圈人。邢捕头正跨上一匹马,打算往邻郊跑一趟,把大人叫回来。抬头就瞧见一辆熟悉的马车,朝衙门驶来。他轻拍了下马屁股跑过去,千钟看到后,先一步拉了缰绳停下来。萧程撩了帘子问:“发生了什么事?”“大人,是钱家的人,钱老爷回来了。”邢捕头从马背上翻下来,神情有些为难,“他们认定了子衿就是凶手,说……说大人包庇嫌犯,要讨一个公道。牢里的那几人也忽然改了口供,都说是子衿杀了人。”“怎么回事?”萧程皱了皱眉,突然改口供的原因无非那么几个,“今早有谁去过监牢?”典吏被外面的动静闹得慌了神,出来后瞧见萧程这边的动静,汗渍津津跑过去,正巧听见萧程问的这句话。他心头一跳,秉着坦白从宽的原则,战战兢兢的回答道:“钱家的姨太太,今早来过一趟。”萧程闻言瞥向他,目光冷得令典吏不可自抑的打了个寒战。远在外地的钱德源,得知钱衡身死的消息后连夜赶回梁州城,才到家就听闻,是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又去抢姑娘,结果被抢来的姑娘一刀结果了性命。可就因为那姑娘与县令有些牵扯,所以在人赃并获的情况下,县令却还装模作样的说凶手另有他人,此案需要深查,他怒不可遏,誓要为儿子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