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点头:“除非她们这些年变了太多,我已不了解,否则,八成为真。”沈精羽:……都闹到这程度,还没有升起退婚的念头,真不知三哥和三嫂都是怎样想的。怎样想的?!沈三夫人已经骂完了老张家的上下八辈祖宗。骂完还不解气,转头又去了沈云婉的闺房,一进去,就看到她闺女正怔怔地坐在绣墩上,整个人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气又不打一处来:“发什么呆!我就说怀家那个丫头不像好东西,你倒好,一颗心巴巴地掏给人家,连着当手帕交处了好几年,指不定她能和张家小子厮混到一起,就是从你这里搭的桥,牵的线。”沈云婉眼睫低垂,坐在绣墩上一动不动。沈三夫人看着闺女的木头人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心疼。气到最后,她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什么重话,只是开口:“行了,你最近也不要出门了,先在家中避上一阵风头,剩下的娘给你处理。”沈云婉缓缓抬头,眼眶里不知何时积蓄了泪水,干涩道:“娘,您准备怎样处理?!”沈三夫人一拍桌子:“当然是派人去张家,让张家那小子好好反省反省,他如果不跟怀家丫头彻底断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听得这话,沈云婉眼中一直积蓄着的泪水一下子流了下来。她委屈地哽咽喊道:“娘……”“好了好了,别哭了,娘现在就过去帮你出了这口气。”说罢,沈三夫人转身,又急匆匆地转身离开。沈云婉张了张嘴,到底没发声将人唤回。只是她心底冥冥之中,却没有轻松多少,反而更加沉重了。原本完好的玉璧有了裂纹,哪怕这块玉璧仍旧归属于自己,它也不再完美。而她对它的喜欢,也不见得会与原先一般了。扬长沈弘听到消息的时间要比其他人晚上一些,他的腿养了这许久时间,现在已经开始下地尝试走路。此时,他拖着病腿缓缓走来,一进入自家妹妹的闺房,就听到里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嘶哑声音。沈弘的脚步微顿,最后还是抬脚走了进去,缓步行至沈云婉对面的方桌前坐下,也不用身后的丫鬟伺候,自己伸手够过来茶壶,自斟自饮。沈云婉闻言抬头,压抑着哭声,挤出一声破碎的“哥哥”。沈弘的眸光颤了颤。他半垂下眸子,掩下眼底的心疼,也没有顾虑沈云婉的心情,特意绕开这个话题,而是很认真地与她分析:“你作为和他俩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关于他俩是何时勾搭上的,有感觉吗?”沈云婉抽噎着动了动唇角,艰难地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怀倩柔她、她已经不是我的手帕交了呜……”沈弘漫不经心点头,继续斟茶自饮。按照往常两人的相处规律,他会等她哭过一阵,自己理清思绪后,再听她慢慢倾吐心声。然而今日,他却在将手中茶水饮完一半后,突然停下动作,开口询问:“你之前说,我受伤以后,她很长时间都没找过你。那你可还记得,当初的我坠落的那匹马,与她可有什么关系。”沈弘虽是文人,却是按照三房未来的继承人培养的。沈三老爷自己计谋心计样样不通,却很想要个对这方面样样通晓的儿子,来弥补自己的短处。因此,自沈弘小时起,沈峦就将沈弘半托付给了大老爷沈崴,只求他在教导沈弛和沈弢心智计谋时,顺便也将他的蠢儿子教上一教。而沈崴教导给他们的第一堂课就是,既得利益者,则为最大嫌疑者。原本沈弘在受伤后,已经反复分析过他与沈云婉的人际私交,并没有分析出什么既得利益者,因此才说,坠马那事大概率为意外。但是现在,却并非这般。如果他没有记错,那天骑马时,那位叫做怀倩柔的姑娘也在现场,而且,在沈云婉骑马之前,她还在那匹马前驻足了有一段时间。沈弘看着突然瞪大眼睛、抬起头的双胞妹妹,缓缓眯起眼睛。沈云婉嗫嚅了下嘴唇,半晌吐出一句话:“应该不……不会的吧。”沈弘嗤笑一声,恨铁不成地谆谆教导:“如果是你从马背上摔下来,无论是摔断腿,还是摔毁容,你好好想想,谁会是既得利益者。”沈云婉以帕子掩面,直接哭得趴在桌上:“哥哥……”沈精羽在府中观察了几天,确定三房那边虽说有些吵闹,却并未有任何人提起过退亲事宜,不由叹出一口气。“还真让母亲说对了。”不过,她当时许愿时,好像说的是如果张元良那边不好,就让三房那边早早知晓的吧,她当时根本没有想到,这事情会闹得这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