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点叫田大壮特别担心,两天过去了,这兄弟的那脑震荡应该好多了吧,怎么还是想不起来他自个儿姓什么叫什么,还有家里人的情况啊。
昨儿才续了两千块钱的住院费的田大壮摸着不足一万元的口袋,真有点急了,心想,虽然种菜兄弟态度好,没有赖上自己讹上自己,可是现在这情况,也跟赖上讹上没两样了,老天爷啊,还是尽快让种菜兄弟的脑袋瓜子恢复正常好吧,好赶紧让他家里人接他回去,老子快要负担不起了啊啊啊。
种菜兄弟似乎看出了田大壮的心思,俊脸上闪过一丝窘迫羞愧之色,说:“你放心,我……”放心什么呢,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垫付的钱还你?放心我一定不亏你?可是他现在身无分文,又躺在病床上连翻身都不能,还偏偏脑子闹糊涂,连姓啥叫啥家住何方都不知道,怎么青口白牙说出那些大而无用的话来呢?
田大壮见他这样又心里不落忍了,人家摔得断了五六根肋骨,好容易才捡回一条命来,不安慰着人家好生养伤,反而给人家心上添堵有意思吗?就是讨债的也得等人好些了再说。
不过,安慰人的话田大壮不会说,索性直接说:“我没什么不放心的,钱嘛,纸嘛,用完再想法挣就是了。不过,我们农村人家里都没啥闲钱,叫我去借我是没办法的,反正,将就我手上所有的钱给你治伤,要是钱花光了,你的伤还没好,你家里又没人来接着付这个医疗费的话,那我也就管不了了。”
种菜兄弟听着这直不楞等的大实话也有些气闷,又无话可说,只好沉默不语。
田大壮见他没回应,便闷闷地回说了一声:“那我先回去一趟,喂了鸡再回来。你想吃点啥,我回来的时候好给你捎上。”
种菜兄弟虽然没有阻拦田大壮回家喂鸡,可是,随后推门进来的医生却不由分说地说:“这会儿哪里都不要去,家属。马上要给伤者拆导尿管,还要换药,歇一会儿还要去做脑部检查,你不在这里守着哪成呢?”
作为唯一的家属以及帮忙缴费的对象的田大壮确实走不了,只好继续猫在一边,看医生忙活。
作为病人,对医生而言是没有隐私的,种菜兄弟虽然心里膈应,却还是乖乖地由着医生动作,裤子被扒了,露出一对又白又直的大长腿来。
本来田大壮没想要偷看人家隐私的,可是,猛然看到这么一对白生生的大腿,还是有点晃神,心想,这兄弟种菜,我种粮食,怎么我就给太阳晒得跟浇了一层油似的,人家就白得跟豆腐一样,还没长多少毛,猛一看,跟小媳妇一样!
这一想就坏了,田大壮的眼珠子忍不住跟着医生大哥的摘导尿管的手往上看,冒出猥琐的小念头,这人模样长得好看,不知道下面的老二长得是个怎么样的情形?
这一仔细瞧清楚了,田大壮顿时不厚道地“哈哈哈”笑出声来。
不怪田大壮hold不住,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为了做手术而剃除这个地方的毛发的,而且,种菜兄弟做手术前剃毛的情景他没见着也没人告诉他,这会儿猛然瞧见笔直白嫩的腿根尽头一个粉头涨脑的家伙没了草丛的掩护无处藏身的囧态,田大壮像是被武林高手猛然一掌拍中了笑穴一般一下子被触发了笑点。笑得种菜兄弟这叫一个羞恼啊,怎奈何手臂动不了,不然准拿手爪子去捂住裆部挡羞。
这种镇医院上班的医生因为病人不多闲暇多,难免唠嗑八卦的时候多,这位医生大哥也是个爱逗乐的,见田大壮笑成那样,而病人只是害羞得闭上了眼,却没说什么,便也趁机逗个乐子,先对田大壮说:“就这个就叫你笑成这德行了?我们做医生的一天见多少个这样的秃鸡蛋啊,那还不得笑死了?”
秃鸡蛋?卧槽!这位医生大哥描绘得也太逼真了!田大壮越发笑得咧嘴大乐。
医生也童心大起,看了一眼种菜兄弟的小兄弟,忍俊不禁地说:“毛剃光了,倒是看得清楚了,瞧你兄弟这老二的色泽不错啊,没怎么用过吧,不像有些老枪,黢黑黢黑的……”
种菜兄弟忽然就翻脸了,睁开眼睛,猛盯着那医生,目光凌厉得鞭子一样,气势凌人地说:“我要投诉你!”
医生被吓了一跳,忙说:“我……我……我没怎么呀,是你家属先笑的,我不过是顺嘴儿……”
种菜兄弟的俊脸板得邦紧,几乎是面无表情,声音冷冰冰得像是冰窖里发出来的一样:“他笑得你笑不得!你身为医生,利用工作之便窥伺患者隐私,还妄自对患者隐私发表不适宜的评论,侮辱患者,背离医德!”
田大壮也惊呆了,一直以来,这位种菜兄弟都是好言好色好商量的,所以,田大壮一直以为他虽然面相上有点傲了吧唧的,实则是个温和的好性子,没想到刚才为这点子事把人家医生训得灰头土脸地跟个灰孙子一样赔礼道歉了半天,叫田大壮半天都没转过弯来。
而且,还有令田大壮惊奇的一点,种菜兄弟骂那医生的时候字字铿锵有力,义正词严,而那时候,他是光着下身的,那可爱又可笑的粉色“秃鸡蛋”还露在外面呢,就像一只扑棱着翅膀的小鸟儿。
田大壮出门去小解,正巧遇上医生迎面过来,一脸晦气地说:“你这兄弟是干啥工作的?怎么嘴巴这么厉害,说话跟打机关枪一样,妈呀,我不过是看着你笑,想着也逗个闷子呗,哪知道他认真起来了!都是男人嘛,老二谁没有,说说怎么了,还隐私呢,他要想看,我也可以脱裤子给他瞧,犯得着上纲上线地,还说我没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