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茗想了想:“我去透口气。”餐厅通着观景长廊,江景近在眼前。向茗没心情赏景,只有烦躁。看到齐唤跟别的女人吃饭,她心烦。她在吃醋,这点她没法骗自己。也许以毒攻毒就好了,她这么想。于是,向茗打算回餐厅,欣赏那两人亲密的晚餐。转角,猝不及防看到背对她的人。齐唤站在餐厅与长廊的入口,面对着黄浦江。他耳朵里塞了耳机,一如初见。向茗无意跟他纠缠,放轻脚步。一步步走近他,到他身后,毫无停顿。他站在落地窗前,她几乎贴着墙,他们之间隔了三四个人的距离。走过时,向茗松了口气,身后却传来匆忙脚步声。她没来得及回头,手腕被精准握住,她停顿。“皎皎。”肯定句。向茗愕然,对上他的眼睛。她不说话,他也是。她奇怪的是,就跟第一次电视台相遇一样,他到底是怎么发现她的?他又看不见。向茗笑了一声:“这么巧?”齐唤松开她:“嗯。”“你怎么知道是我?”她想什么就问。齐唤没答,只看着她。她的脚步声,她身上的香味,还有她哪怕咳嗽一声,他都能认出她。这话不好说。他指了指自己耳机,表示自己在接电话。向茗盯着他的眼睛,确定他依然看不见,“我先走了。”齐唤没让:“在这里吃饭?”“是啊,你也是?”“嗯。”齐唤想起微信上的消息,还有她又想装不认识,“今晚跟我两个朋友吃饭,姚漫你在机场见过,另一个是我发小,他在停车。”他把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姚漫是我一个叔叔的女儿,一个人来上海,但她住酒店。”他神色坦然,这解释向茗是信的,她语气缓和不少,“我又没问你。”齐唤笑:“那换我问。”向茗挑眉,第一次被查岗,挺新鲜。“跟朋友来吃饭?”他问得谨慎。向茗心血来潮:“不是。”“同事?”“不是。”齐唤顿了下,抿唇,“家人?”向茗眼瞅着他越问脸色越紧绷,继续逗他,“也不是。”他不问了,就这么看着她。向茗也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眼底透着真诚,怪可怜的。呸。她笑吟吟:“是我闺蜜啊。”齐唤:“……”对,闺蜜比朋友关系好,确实又不是同事和家人。他无奈,却松了口气。向茗踮脚,左右看他的脸,不怀好意道:“齐老板,您这是吃醋了?”她就是故意的,猜他肯定四两拨千斤,最后给混过去。没想到,齐唤意外地坦诚:“是啊。”向茗语塞,接不上话。她稍侧过头避开他,却看到他发红的耳朵。“嘿,齐老板,你耳朵怎么红了?”她下了狠手逗。齐唤不自然地偏过头,他从她身侧绕过,又怕她走,他硬生生停住脚步。耳朵更红了,他看不见,但能感觉很烫。向茗笑嘻嘻跟在他身后,她不肯走到他身前,光盯着他耳朵瞧。养了一二三四五条鱼的塘主居然还会脸红,她神清气爽。齐唤手机又来了电话,他正色,“我在,您说。”是姚仲先,说中明房地产的事。他没有避讳向茗,当着她的面问:“账面查出多少?”傅瑾岚姐弟小动作不少,他的财务团队也不是吃素的,他现在唯一摸不准的是他父亲的态度。自从父亲娶了傅瑾岚,他跟他一年就见不了几次面,尤其是他着手开始调查母亲的车祸,他将父亲也列在怀疑名单里,他们见了面除了公事,再没有温情。如果父亲支持傅瑾岚,他们迟早有一天要对上。齐唤想到这里,面色冷凝。向茗看在眼里,收起玩笑,等他打完电话。电话结束,齐唤久久沉默。“吃饭还要办公呀?”向茗没有打探的意思,缓和气氛,“果然业务繁忙。”齐唤知道自己带着情绪,忙说了声“抱歉”,说完,又觉得这是个机会,“嗯,关于我父亲的第二任妻子。”他没有称呼阿姨或是继母,只用父亲第二任妻子来指代,向茗能猜到两人关系不睦,不止不睦,也许很差。这事她也听说过。齐唤的传闻不少,其中一条就是接任中明ceo后极尽手段打压齐夫人。有些事,向茗接触他后觉得未必是真,不过,这是家事,她没有立场去过问。齐唤主动说:“她负责的房地产版块即将从总部分割,她必然会将利益最大化。”他停顿了几秒,看着她,很认真,“我眼睛看不见,目前都是我大哥在集团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