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勒戈壁,她现在心里想的竟然是……顾晓池?给她画像的时候,握着画笔,白衬衫敞着,露出莹白的一片。陪她去游乐场的时候,站在路灯下吃棉花糖,侧脸很认真,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在摩天轮上的时候,语气很轻,有一种孤注一掷的淡定:&ldo;要不咱们试试?&rdo;还有昨晚,带着睡意的温柔,浓浓的鼻音和一点点哑。&ldo;嗯……啊。&rdo;顾晓池的声音,昨晚撞在卧室的四壁,现在撞在葛苇的心上,振聋发聩。后来顾晓池又说话了,哄她似的,更温柔:&ldo;我输了。&rdo;葛苇的眼神灼烧起来,背脊也跟着沁出薄薄的一层汗。舞台导演在边上疯狂的用气声喊:&ldo;推特写!再推近一点!&rdo;葛苇在心里无声的问:这场游戏,到底是谁输了呢?葛苇下台的时候,小平捧着咖啡杯过来:&ldo;苇姐,太绝了。&rdo;葛苇沉着一张脸,谁欠了她八百万似的。小平有点懵,捧在手里的咖啡杯,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美女是不是都有喜怒无常的特权?还不显得讨厌。韩菁走过来替小平解围:&ldo;怎么了?&rdo;&ldo;累了。&rdo;葛苇黑着一张脸:&ldo;今晚还有行程么?&rdo;韩菁点开平板电脑:&ldo;有一个珠宝品牌的启幕典礼。&rdo;葛苇烦躁的挥挥手:&ldo;不去。&rdo;韩菁气笑了:&ldo;姐姐,你以为橙果娱乐我家开的啊?公司跟人家品牌方签了合同的,你说不去就不去?&rdo;葛苇说:&ldo;不去。&rdo;葛苇红了这么多年,人气摆在这儿,有时候不想忙,一堆戏一堆节目也巴巴的找过来。公司也指着葛苇赚钱,早年间经纪人什么都接,葛苇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还是在保姆车上。后来年纪大了,身体扛不住,经纪方面又大半交给韩菁打理,韩菁会选择性的帮她推掉一些。但还是忙,基本上全年无休,过年都泡在剧组里。韩菁还问过葛苇:&ldo;要不要减少一些行程?&rdo;葛苇玉手一挥:&ldo;不要,干嘛跟钱过不去啊?&rdo;也不是敬业什么的。韩菁知道,是因为葛苇太无聊了,没爱人,没朋友,唯一的妹妹常年住疗养院也不能怎么见面,唯一的娱乐就是刷刷手机傻雕视频。一朵灼灼盛开的野玫瑰,也许下面的根早就枯萎了。不知什么时候会烂到茎上来,在还开着大朵花的时候轰然倒塌。让所有人毫无防备。这是葛苇第一次临时取消行程。韩菁看了看葛苇的脸色:&ldo;好吧。&rdo;&ldo;好?&rdo;换葛苇惊讶,看着韩菁。韩菁挥挥手:&ldo;你别管了,我去想办法。&rdo;葛苇没想到教导主任似的韩菁,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平时她喜欢胡闹,野马似的,韩菁就是她的缰绳。葛苇盯着韩菁看了一会儿,韩菁不看她。葛苇舔了舔嘴唇:&ldo;谢……cao我说不出口太肉麻了。&rdo;韩菁白了她一眼,笑着走开了。课间休息,顾晓池接到韩菁的电话:&ldo;晚上的活动取消了,你不用去接葛苇姐了。&rdo;&ldo;取消?&rdo;顾晓池有点紧张:&ldo;出什么事了么?&rdo;&ldo;没事,就是葛苇有点累了吧,休息一晚。&rdo;韩菁简单解释了一句,挂了电话。上课铃打响,顾晓池把手机收起来。这节是艺术理论课。教授在台上问:&ldo;十六世纪法国最杰出的雕塑家是哪两位?&rdo;贺淼蹭一下把手举了起来。安寒没好气的在顾晓池旁边嘟哝:&ldo;我怎么觉得她今天格外亢奋?&rdo;顾晓池淡淡的:&ldo;有吗?&rdo;&ldo;有啊!&rdo;安寒狂点头:&ldo;回答问题特别积极,声音特别洪亮,眼睛瞪得贼大,乌眼鸡似的。&rdo;末了总结:&ldo;一看就是肾上腺素疯狂分泌!&rdo;顾晓池没看出来,她也不在意。下了课,走到公交车站,回葛苇给她租的房子。客厅空旷,对顾晓池来说倒是正好,摆了画架和颜料,正好不用去学校跟人抢画室。反正葛苇也不怎么来,总共就来吃过三顿饭,吃完就走。顾晓池刚调好颜料,拿起画笔,手机就响了。有电话。顾晓池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微微惊讶:&ldo;一涵姐?&rdo;蒋一涵说:&ldo;你在家嘛?下楼来一趟,有东西给你。&rdo;顾晓池放下画笔,洗手下楼。蒋一涵开的那辆银色保姆车,顾晓池是认得的,就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