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助理看着他立在原地一个劲儿叹气,不由得更加茫然:“唐哥?你身体不舒服?怎么好像头发也薄了一层的样子,这剧组条件难道苦成了这样?”唐元幽幽叹了一口气,目光放的远了些,深沉道:“的确是苦啊。”简直苦的不能再苦了,他已经不想再吃那冷冰冰的狗粮了!拒吃,实力拒吃!好在秦陆也有别的事要忙,只在剧组待了五六天,之后便回了n市。唐元也因此得以保住了他头顶所剩不多的头发,整个人都生龙活虎了不少,继续振奋精神,一股脑投入了自己的工作之中。《风间记》的拍摄一直安排到了开春,连过年也在赶戏份。大年三十,剧组人员只能凑在一起,简简单单吃了顿饺子,随即嘴一抹,又进了摄影棚,惹得家中的众神仙满腹牢骚,满心都是不平。【朕就是三界的主:所以这么多日子都没供奉了?】【楚辞:(微笑)对,没了。】【朕就是三界的主:那这仙生还有什么乐趣?】【楚辞:没乐趣了,快点自我了断吧。】【朕就是三界的主:】这个愚蠢的凡人!作者有话要说:唐元:(深沉脸)问世间情为何物楚辞:???唐元:直教人恨不得自戳双目!!!来人,把这狗粮给朕端下去,朕拒吃,拒吃!女娲入群《风间记》的拍摄绝对算不上轻松,空中设备本来就令人不舒服,加上是玄幻剧,基本上一天中有半天的时间都在吊威亚,楚辞第一次吊威亚时,还因为失去了平衡,像是荡秋千一样在半空里晃晃荡荡了很久,把众人都吓得不清;可到了后来,连他也可以面不改色稳稳待在空中了。两天过后,楚辞便不得不靠着推拿来舒缓腿间和腰背处僵硬如铁板的肌肉,反倒被薛芷蘅毫不留情地嘲笑了。“怎么这么弱?”她信誓旦旦地说,“姐姐我都比你强壮多了!”可楚辞之后便从薛芷蘅的助理口中听说,她的腿都被磨的褪了皮,红肿一片,上药时甚至疼的咬着被子哭了一场。演员这个身份,从来都是没有任何捷径可言的。一遍又一遍地对台词,在大冷天穿着单薄的戏服瑟瑟发抖,在炎炎烈日下裹着三层戏服汗流浃背几乎脱水,在打戏时受伤或是拉伤筋都已经是家常便饭。好的演员很少在公众面前提到自己受的这些苦,也很少有人知晓他们轻描淡写的话语背后,究竟藏着多少泪和汗。公众所看到的,永远是他们光鲜亮丽的一面,看着他们一掷千金看着他们被万人景仰,看的眼红心热,却从没想过他们到底为此付出了什么。甚至每每有什么天灾人祸,演艺圈总是被最先拿出来开刀的那一个。“他们赚钱那么容易,怎么不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拿出来,捐给灾民?”无数键盘侠们在屏幕的另一端义愤填膺,仿佛自己便是那个砸锅卖铁救助灾民的道德楷模。可世上哪有人的成功是随随便便得来的?薛芷蘅绝口不提自己受的苦,楚辞也自然不会去戳穿——他们都不是习惯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外的人。他们瑟缩在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小小领域里,蹙紧着眉将所有的苦楚硬生生吞下去,再将自己整理得光鲜亮丽的走出来。他们都是这样的人。——————————楚辞的戏感很好,这是王导拿来反复夸他的话。他不是正儿八经科班出身的苗子,可也正是因为没有被系统的教导过,他的演技一点也不是被套在壳子里的。这世界上的大多数演员,都按着规规矩矩的演技套路一步一步地走,在哭之前要先嘴唇轻微颤动,在笑之前要先有意识地放轻柔眉宇他们便是被这样教着走出来的,这纵然无错,可也使得他们通通千篇一律,毫无特色。他们哭,是一样的哭。他们笑,也是一样的笑。他们是成批复制出来的角色人物,站立在一起时,就像是一批批完美的模板,毫无生气,美的不真实。可楚辞没有那样的经验,他有的只是一点灵气和天生的悟性。他所能做的,不过是细细揣摩小花妖的一切,随即努力让自己成为这个活生生的角色。他每天站在镜子前,认认真真地询问自己,小花妖应当是个怎样的人?他会做什么动作,会有什么样的神情?他的手臂轻轻挥落时应当是什么弧度,会不会是一道果断而坚定的弧线?如同揣摩圣人之言般揣摩另一个人的一生,这简直令楚辞着了迷。当他掌控这个人物一如看着自己掌心细细蜿蜒的纹络时,他只需要阖上眼睛,放空一切,便可将心内的小花妖放出来,当他入戏时,甚至没有人能说他不是这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