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住被母亲抓出一道血痕的手背,刹那间她觉得好疲累。
举步维艰地走回客居的她,蓦然停住脚步。
一时间,她竟然不晓得该对他说什么话才好。
求他放她一马?
不,打死她也说不出口。
防罂羽亦无言睇着她。
他想,只要将贺软浓的事告诉大少,大少誓必会取消日本行,如此一来,他与大少便皆大欢喜。
但是……
「贺大小姐,祝福你跟大少玩得愉快。」
(1)
好一句祝福!防罂羽的好意,贺软浓铭感五内。
不过,她没当场跪在他脚边轻吻他的脚指头以示感谢还真是失策。
但是,他应该不会计较才对。
漫步在异国街道的贺软浓,刻意将脑袋放空,可是一张阴美又噙着坏笑的脸庞,总会出其不意的从她脑海里蹦出来。
拜托你,贺软浓,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有闲情逸致想那该死的臭男人。
你晓不晓得,自从你跟何枕谧来到日本之后,人家何大少爷总共跟你讲了多少句话?哈!不多也不少,正好三句,但若要仔细算起来,其实就只有一句——你回房去。
很可笑吧?
但是,她居然能够忍受,还佯装不懂的继续在他周围像条狗一样的绕圈圈。
其实,她也不想这么委屈的,可是当她一思及巴望着她带回好消息的父母时,她就不得不放开矜持,努力当只哈巴狗。
不过,诚如防罂羽所说,何枕谧早就有喜欢的女子,而且对象极有可能是化名米漓,其实真正身分为焰帮大小姐的——湛迷漓。
焰帮的势力在黑道上十分庞大,为了扩张势力,他们不惜与暗天盟作对,甚至湛迷漓还潜入何家想刺杀何枕谧,谁知道她行刺不成还爱上他。
就这样,她与湛迷漓不知是狭路相逢,抑或天生犯冲,她不知从何得到消息,居然有本事找来日本,甚至找到他们下榻的饭店,还乘机挟持她。
毫不讳言,她的确有点嫉妒湛迷漓,因为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何枕谧的喜爱;同样的,湛迷漓亦怨恨可以名正言顺跟在他身旁的她。于是乎,她反倒趁湛迷漓一个不注意时,夺走她手上的刀子割伤她。
犹记得,当何枕谧抱着受伤的她离去时,他的眼神竟教她不寒而栗,她甚至怀疑,他早就发现她并不像表面上这么怯弱。
但无论如何,她已经铸下无法弥补的错;当时何枕谧所传递出来的讯息,也已经明明白白的告知她,他断然不会接受她。
不过,碍于对老太爷的承诺,他还是得留在日本,可她知道他的心早就跟着湛迷漓一块儿飞回台湾,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视她为隐形人的空壳子罢了。
她晓得,自己的优势已去,所以她也不再抱持任何希望,就算他们的房间紧临在一起,他们谁也没再跨进过对方的地盘一步。
问她已经想好该如何面对父母了吗?哈!除了苦笑外,她还能怎样。干脆别回台湾,留在日本自生自灭好了。
遥望着窗外灿美炫丽的东京夜景,贺软浓的意识亦跟着变得恍恍惚惚。
叩!叩……规律的敲门声持续了好一阵子。
房外之人因得不到房内的回应而自行推开门。
「打扰了,贺小姐。」凌熙走向坐在窗边状似神游的贺软浓,出声说道。
贺软浓像是被恶梦给惊醒般,瞳孔蓦然放大地瞪向凌熙。
「抱歉,我刚才敲了老半天的门,见贺小姐没回应,才主动进来。」
「不怪你,是我没注意,凌先生有事吗?」待心绪一定,她面色微窘的将原本拱起的双腿放回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