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多管闲事,”他步行离开,背对着萧过挥了挥手,说,“你还是回家玩泥巴去吧。”萧过没忍住追了一步,说:“南灼!”出乎他的意料,南灼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对他挑了挑眉,然后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早点回家吧,乖孩子。”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观阅。残酷然而乖孩子萧过不听南灼的话,第二天就把整件事告诉了班主任。萧过虽然不是学校的风流人物,但一向品学兼优,积极向上,每次考试的成绩都能进年级前五十,这样一个人来反应欺凌事件,学校还是很重视的。可是当萧过说受欺负的是南灼的时候,在场的老师们都明显了一下。有个老师当场皱了眉头,说:“这个孩子不是初中的时候”后半句话他没说出来,但总之不是好事。年少时异于常人的外表不知祸福,南灼已经成为了一个被妖魔化的孩子。他以全市前三的成绩考进这所高中,然而平常人所渴望的外表和天赋都成了他异类标签的原因,高二分班考试阅卷的时候有个老师翻着南灼高分的试卷,很担忧地和同事讨论这孩子长大了会不会反社会。萧过站在逐渐冷了场的办公室里,想起了昨天的南灼。苍白瘦弱的少年站在阴影里,对美好的阳光多加躲避,他用深不见底的早熟目光盯着萧过,问:“我说出来就一定能被公平对待吗?”于是萧过的态度也变得很强硬,但他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学生,不过是要求当面对质和带南灼去医院验伤,还说有调取学校后门那条街的监控。年级组长听见他说什么监控,忍不住说他是胡闹,萧过说不是,如果学校嫌麻烦的话他可以叫他爸妈帮着报警。这话是有一定分量的,因为萧过家里非常有钱,他低调,同学们可以不知道,但老师们都了解,今年高中部换新操场,萧过他爸出了一多半的钱。而萧过替南灼来告状的时候有种护犊子的感觉,弄得南灼跟他家亲戚似的。最终这件事没有闹大,但是也没有小事化了,南灼和那三个男生都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萧过也在,他是证人。三个男生嘴硬了一会儿,最后承认了,连原因也说了,就是化学竞赛的事。但他们没提当时还要脱南灼衣服的事,萧过不知道他们有所隐瞒,他当时没看见,以为就是打人。而南灼站办公室里没抬眼,谁说什么都点头。这次事件很恶劣,南灼脸上和身上的伤真的不轻。最后几个人的家长都来了,除了陈芳一以外都提着礼物,一进屋就给南灼道歉。家长都是聪明人,这次事实无可辩驳,态度先端正了,姿态放低,重点是不能让儿子被开除或者影响高考。其实主要是看陈芳一的态度,如果再扯出什么类似“给我家孩子造成心理阴影”的话,还真不好收场。然而陈芳一看起来并不是很在乎,拎着蛇皮的小包站在原地冷笑。“这么大的架势,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她看了看对面三个男生,又看了看南灼,说:“男孩子打架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不过你们这一对多确实有问题,懂不懂规矩啊?我本来还想就算了呢,反正他也还手了,结果一看你们仨都干干净净的,就南灼受伤了。不是,你们怎么能打脸呢,毁容了怎么办?残疾了也不行啊”当时一屋子的老师学生家长都挺震惊的,一起转头盯着陈芳一,不相信这是一个母亲能说得出来的话。萧过也是,但他先看向南灼,角落里的少年把头压得很低,嘴角动了动,似乎是笑了一下。萧过看着他,透过这一笑看到了南灼的无奈和压抑。他忽然觉得有点后悔,尽管他没有做错。最终这件事以三名高三男生被学校记过结束,说是记过,还有一年时间,如果表现好的话应该还是可以从档案里撤销的。但无论如何,还是严肃地施以惩戒。从办公室出来之后陈芳一接了个电话,现在大哥大逐渐消退了,她用的摩托罗拉手机非常小巧,买一部要好几千块。她讲电话的时候南灼走到楼梯间里等,隐约能听见陈芳一叫了两声“陈总”,然后是一串笑声。南灼趴在栏杆边上,用手指扣着横栏上面已经掉了一点的漆。他的指甲剪得很短,色块卡进肉里,有点疼。萧过进来的时候南灼在咬手指,萧过说:“南灼。”南灼含着指尖抬头,面无表情地和萧过对视,缓缓地把手拿了下来。气氛很尴尬,最终南灼先挪开了眼,他扒着栏杆往楼下看,问:“乖孩子还不回家吗?”“马上就走了,”萧过皱着眉,顿了一下说,“我不是乖孩子,你、你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