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姬脸色一白,竟是忘了这一遭,只是话已经说出来了,又怎能再咽回去。纵然心中万千个后悔,却也别无他法,只得硬着头皮往下说。
“那人不是谁,正是除夕前走失的那名小童。”
一旁席承淮突然出了声,语气寒凉至极,“所以,那小童根本不是走失了,而是被你绑了回去。芈姬,想你对楼里的人这般用心,却不曾想过以外的人也并非无人在意,也许同样也是家里人护在手心里的。”
芈姬心中慌乱至极,也知晓自己此次逃不过去,索性一咬牙,“世子说的我都认了。只是楼里其他的姑娘什么也不知晓,还请世子放过她们。”
席承淮冷笑,“你确定都不知晓吗?那她呢。”
说着,楼上从屋里走出来一人,芈姬回头看去,却是完全愣住了。
那女子正是祝潇。
芈姬一时不敢相信,只觉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她的命脉。她说为何这璟王世子知晓的东西这么多,原是。。。。。原是有人。。。
席承淮始终盯着芈姬看,说道,“你不必如此看她。如今局面还有的挽回,若非她蟠然醒悟,楼里的其他人便成了帮凶,不论无意还是有意,或多或少会有影响,到了那时,就是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祝潇一袭雪衣,不显张扬妩媚,只如一捧雪般,纯白而不世故。
她渐渐走至芈姬面前,眼中含泪,“芈大娘,我。。。。”
芈姬胸口起伏不平,拳头握紧了又松开,过了一会儿,终究是闭上双目。“罢了,你本也无错。错都在我,错都在我啊。。。。。”
元汀禾细细观察,发现祝潇身上一丝妖气也无,可魂魄更是毫无异样。又忆起初入平康坊时,遇到的那阵阵瘴气,想了想,朝她伸手道,“祝潇娘子,可方便叫我看看你的经脉。”
祝潇拭去眼角的泪珠,停止啜泣,点点头,“好。”
元汀禾伸手搭上那纤细白皙的手腕上,片刻,收了手,面上一片了然。
“祝潇娘子,这么说来那邪祟附身到你身上时,你仍旧是保留了自己的意识的,对吗?”
祝潇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是。”
“那当时那瘴气可是你自己控制的,还是那邪祟?”
祝潇没有否认,“那东西确实是奴家控制的。”
说着,想起了什么,似乎有些惧怕,抬头却见元汀禾满目鼓励之意,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奴家自小体质特殊,总能瞧见旁人见不得的东西。。。可家中爷娘只说是奴家犯了癔症,便带奴家到山中寺庙一拜。离开时,有个高人路过,说是可以助奴家摆脱,条件是奴家往后或许会有一劫,此劫过了,便再不必忧心于此。”
“那高人还教了奴家控制瘴气的法子,这东西很危险,常人碰了便会受伤,所以奴家平日里几乎未曾用过。只那日见有一公子身似不凡,奴家唯恐那位公子叫那妖邪发觉,便试图用这瘴气将他屏退。”
说着,祝潇忽然想到什么,那日自己使用瘴气,唯有那胡人见过,可眼前的这位娘子。。。。所以,这位娘子便是。。那日的见到的那位胡人?
席承淮突然出声,“芈姬,你同那邪祟如今的交易可是破裂了?”
芈姬点头叹道,“是。奴家这手上的伤也正是那妖物留下的,只因那书生出事后奴家去质问了它。”
席承淮:“你还有什么是没交代的,一并说出来。”
芈姬苦思片刻,忽然道,“对了,那日与那书生同寝的姑娘便是那妖邪最后一次附身的人,而那日也正巧是第七日,怪不得那姑娘醒来后什么也不知晓。所以。。。。那书生的异样难不成是那妖邪的缘故?”
席承淮冷笑,“同邪物共寝一夜,不出事才是不正常。你把楼里被那邪祟附身过的人都叫来,魂魄若多日不与身体融合,又得不到处理,没几日便会如痴傻之人一般。”
闻言,芈姬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忙喊来了人去叫各娘子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