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黄昏,那位姓唐的男人给苏妩打了一通电话。隔日,在肮脏且拥挤的病房里,苏妩看到被揍得像猪头的谢姜戈。苏妩一直认为谢姜戈是个倒霉的,不受上帝眷顾的孩子,好像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在他身上发生着。谢姜戈有很奇怪的妈妈,他的妈妈奇怪之处就表现在她对于珠宝的那种狂热的钟爱,如果得不到她所喜欢的珠宝她就会发狂,甚至于自残。去年,谢姜戈用从苏妩手上拿到的那五十万泰铢给自己的妈妈买了砖石耳环,有了钻石耳环谢姜戈的妈妈就会不哭不闹,只是,前几天,钻石耳环不见了,谢姜戈的妈妈又开始发病,她来到大街上,抢走一位正从商场出来的女人戴在身上价值不菲的项链还有耳环,她还执着的认为那位女人偷走她的钻石耳环。于是,谢姜戈的妈妈把身材瘦小的女人按倒在地上,一阵猛打,之后,她被刑事拘留。谢姜戈妈妈出事之后,谢姜戈办理了退学手续,他用苦苦的哀求得到了被挨打女人庭外和解的机会。庭外和解的机会是谢姜戈得赔偿她的那些珠宝,谢姜戈的妈妈那天光顾着暴打那位女人,从而导致有人乘乱拿走谢姜戈妈妈从那位女人手中抢走的珠宝。理所当然的,谢姜戈的妈妈只能当一位替罪羔羊,女人的项链和耳环价值三百万泰铢,谢姜戈需要在三个月里拿出三百万泰铢,来让自己的妈妈获得自由。谢姜戈哪有本身在三个月里赚到三百泰铢,于是,谢姜戈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了。谢姜戈当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原因很简单,因为在昨天他的职业还是一名拳击陪练,陪练说不好听点也就挨打的主。不要以为那些打|黑拳的人天生有那种丧心病狂的特质,他们都是经过千锤百炼过来的,在这些千锤百炼的过程中就需要类似陪练的角色,人肉沙包远远比那种真正的沙包来得更有训练价值,起码,可以把那些站在拳击台上的拳击手训练得心狠手辣,理所当然的,在以疼痛作为代价的职业一般都可以得到高昂的报酬。人肉沙包的就指如谢姜戈此类的陪练角色。谢姜戈是昨天三点多钟被送进来,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苏妩没有进去,她就站在病房的窗前,看着脸被打得像猪头的谢姜戈。在谢姜戈的身边有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做着,那女孩眼睛哭得像核桃。“那是姜戈的妹妹。”姓唐的指着女孩。苏妩不知道那个时刻那位姓唐的男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把不是谢姜戈的妹妹的女孩说成是谢姜戈的妹妹,也许,就存在那点恻隐之心吧?人在面对这弱者是都会带着一些的怜悯,那种怜悯也叫恻隐之心。据说,在这个世界上恻隐之心人人都有。很不巧,那个时刻苏妩心底里的恻隐之心犯了。在谢姜戈昏迷的几天里,苏妩把三百万泰铢交到那位被谢姜戈的妈妈打得很惨的女人手上,她带着苏家的律师来到警察局。半个小时之后,苏妩见到谢姜戈的妈妈,苏妩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眼里带着贪婪,逢头垢面的妇人形象,可恰恰相反的是谢姜戈的妈妈是典型的美人形象,即使是已经不再年轻,即使是披头散发。那是很安静的妇人,和谢姜戈一样有着清澈的眼眸,就是那种清澈的眼眸让她的那张脸看着天真坦荡,宛如孩童,她看着和姓唐的男人很熟悉的模样,一见到他就像犯错的孩子一样,怯生生的躲在男人的背后,嘴里嚷嚷着要找姜戈。直到姓唐的男人拉着谢姜戈的妈妈离开,苏妩依然站在原地,就觉得心酸,怪不得谢姜戈相较于另外同龄男孩总是显得特别的深沉,怪不得谢姜戈的皮夹里只能放着一百块泰铢。原来。。。。苏妩皱着眉头,想起自己在那个时刻想也不想的,就把自己的包往垃圾箱丢时的样子,一想到那个时刻,苏妩的心里更为的不舒服。几天后,苏妩见到谢姜戈,是谢姜戈先给苏妩打的电话,临出门时苏妩想了想打开抽屉拿出谢姜戈一年前签下的协议书。苏妩依约来到谢姜戈电话中指定的凉茶铺里,谢姜戈已经规规矩矩的等在那里。在泰国,一般有一种低成本恋爱的说法,泰国有曼谷理所当然也有,收入很少的年轻男女他们没有足够的资金出入餐厅,影院,包厢,他们就把他们约会地点选在消费较低的凉茶铺,他们喜欢在凉茶铺呆会说点悄悄话,然后男的用自行车车载着女的去看一场露天的电影。苏妩第一次坐在凉茶铺的座位上,环顾四周,这里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的糟糕,除了墙纸老土之外倒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