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你送付汀到京城后,可以多待几日,待他熟悉之后,你便回来。”陈池转身又交代唐远山。
“我才不回来,我都到京城了,怎么说也得多待一些时日,再说了,我要是回来了,我外甥一个人在京城怎么办?”唐远山道。
“我离不得你,秦王与我相熟,他会帮忙照顾的,你自然不必担心。”陈池一句话便让唐远山闭嘴了。
“行吧,谁让你离不开我呢?”
陈池交代好一切后,便让唐远山和付汀回去收拾东西了,明天一早就出发。
付汀早就对唐远山和陈池的关系好奇了,于是便试探的问道:“舅舅,你和陈舅舅的关系似乎非比寻常?”
付汀说话极为委婉。
“你看出来了?”唐远山眼皮一抬,问道。
“嗯,挺明显的,你们之间的关系实在是不像寻常好友。”
“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不能告诉你外公,他老人家还不知道呢,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唐远山一想到这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唐老爷子年纪大了,很可能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早知道就早早的说了,拖到了现在,实在是无比的后悔。
“我和陈池与你和时湛的关系是一样的,虽有违伦常,但我和陈池在一起已经二十年了。”唐远山不避讳说自己和陈池的关系,反而是一脸甜蜜。
“二十年了,这么久?”时间这么长,感情还这么好,付汀极为羡慕,只希望自己和时湛以后也有好几个二十年。
“是啊,二十年前,我与陈池初相识,我们本是一同进京赶考的学子,他学问很好,是能高中状元的那种好,我就很一般了,能中个进士就不错了,我们一起温书下棋,品茶饮酒,谈天说地论经文,以知己相称,相约等科考结果出来后,如果有机会,我们便到同一个地方上任,我协助他。”说起和陈池的往事,唐远山一脸幸福与怀念。
虽然平时总是对陈池“多有不满”,但只不过是情趣罢了。
“可是殿试在即,家中突然传来了你小爹,也就是我弟弟被付大山强占的消息,父亲一人在家难以处理,而我和你小爹从小就要好,我不忍他受委屈,便决定放弃殿试,回清溪镇。”
“陈池知道后,与我大吵了一架,也是在那时,我才知道了陈池待我的心思与我对他的心思是一样的。我告诉他,让他先考取功名,错过了这一次,我还能再参加下一届科考,总能追上他的脚步的。”
“陈池本想和我一同回清溪镇,被我以性命和我们的未来要挟,最终他参加了殿试,我回了清溪镇。”这一路走来,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所以唐远山难免眼眶通红。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陈池高中探花之后,竟然放弃了大好的前程,选择了来清溪镇做官,我骂了他,让他给皇上认错,说自己一时思虑不周,做了胡涂事。陈池给我说,皇命难违,他不后悔来清溪镇。”
之后的事情你便知道了吧,我没有再参加科考,成为了他的师爷,在这清溪镇已经待了二十年了。
付汀也没有想到,唐远山和陈池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坎坷。
“那舅舅后悔吗?”
“怎么会后悔?陈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总要有一两件事来回报,况且陈池都没有后悔过,我从就更不会后悔了,我只觉得庆幸是他。”老一辈的感情总是这么的让人感慨。
“如今我们也算圆满,只差长辈的祝福了。等年龄大一些,陈池乞骸骨,我们就能游山玩水了。”
虽说在付汀的观察里,唐远山总是“欺负”陈池,不给陈池好脸色看,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他闹他笑,这只不过是爱情的保险剂罢了。
舅甥二人一路边说边走,很快就回了家。
唐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时湛参军之事,搂着外孙好生安慰了一番,本以为这次付汀来镇上,祖孙二人可以团聚了,没想到却听到了付汀明天就动身去京城的消息。
“好好好啊,都去京城好啊,留我老爷子一个人在清溪镇,最好你们都走了,别再回来,也别管我老头子死活了。”唐老爷子年龄大了,就想承欢膝下,唐远山让自己抱不上孙子,好不容易有个外孙,却时常分离,一时间便说了气话。
“爹别生气,我走的这几天,陈池会时常来看您的。”唐远山连忙安慰。
“我算是看出来了,全家上下只有陈池最关心我,我以后就认他做亲儿子好了。”
“外公莫生气,外孙不孝,实在是皇上召见,舅舅此番送我去京城,不日便会回来,我把糖葫芦留给您可好,让它陪着您?”付汀知道老爷子只是说气话,连忙卖乖道。
“糖葫芦?那吃的酸玩意,怎么陪我老爷子?你这是耍你外公玩呢?”说完,老爷子捏了捏付汀的腮帮子。
“我说的糖葫芦自然不是吃的糖葫芦啊!”付汀说完,便将背上的小包袱取了下来,糖葫芦还小,又很乖,时常都是处在睡眠的状态,所以付汀就将糖葫芦包在了包袱里,只给它留了一个小孔呼吸。
糖葫芦见自己被主人拿了出来,终于睁开了朦胧的睡眼,奶声奶气的汪汪了两声。
老爷子一见,果然很喜欢,只是还是假装嫌弃的将糖葫芦接了过去:“不陪着我,还想让我给你养狗,你算盘打的很精啊。”
嘴上嫌弃,可是手下抚摸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停,糖葫芦舒服的直摇尾巴,还舔了舔老爷子的手。
糖葫芦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自己小爹“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