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槿知他不会骗自己受伤,他以前从来都只会受了伤却强说自己没事的,他这个样子必是受了重伤的。她再顾不上其他,赶紧就扶了他往后面软榻上坐下,他却是顺势拉了她坐到自己身边,抱了她低声道:“槿儿,给我抱一下,我受了伤,又不会做什么,你这么别扭做什么。”安槿被他抱住,又不敢用力挣脱,只好道:“那你让我坐的舒服一些。”萧烨一愣,然后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开始还是低声笑,然后就笑得伤口都扯住了,脸上又是一阵忍耐的神色。安槿起先还不懂他笑什么,然后想起什么,脸“腾”得就如同火烧了起来,伸手就去掐萧烨的胳膊。萧烨知道安槿虽然脸皮应该不薄,但也怕真让她羞恼了,到时吃亏的还不是自己,便忍了笑,岔开话题哄道:“嗯,是我不好,你自己坐好,我跟你说玄州的事。”他松了松手,却并没放手,由着安槿掐了好一阵,也只是低声哄着她。而安槿羞恼过后,此时靠着他,看他看着自己的神色满是温柔和安抚,突然就觉得无比安心,她自离开京都,离开熟悉的家,第一次觉得这般踏实和安心。她便不再挣扎,任他抱了自己,靠在了他的怀中,好久才低低“嗯”了声,不再出声,听他说话。他看她安静下来,也没觉得惊讶,只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才道:“玄州那边芒族叛乱的事情解决后,邰州守将庄远函借助黎族一些人的手想将我毒杀在重云山,我便趁追杀回了京都,然后留了线索让他们以为我已经身亡。”感觉到安槿拽着自己衣服的手紧了紧,他又抚了抚她,笑道:“放心,那边将领现在全部是我的人,庄远函想借机毒杀我,顺便吞掉平叛芒族的功劳,呵,估计用不了多久他的死讯就要传回王城来了。”安槿却突然道:“可是你仍然受了伤。”萧烨低头看她,可惜她垂着眼,厚厚的留海遮住了额头,也挡住了他看她的视线,他伸手拨了拨她的头发,温声道:“那个都在我控制以内,如果不在他们面前受伤,怎么让庄远函相信我已死。”“总有其他办法吧?”安槿不高兴道。萧烨看她这个样子,心里又软了软,安抚她道:“嗯,这样快,我想赶紧回来看你,槿儿,下次我不会这样做了,只是这次王城实在太多事情要处理,这样做的效果是最好的。”安槿抬眼看他,道:“可是受伤这种事,如何能万无一失的控制呢?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只要你好好的,就可以解决。”萧烨看着她的眼睛,脑子和心都乱了乱,他收紧了下胳膊,把她按入怀中,扯动了伤口,可是他却吭也没有吭一声,继续紧抱着她,道:“嗯,我知道,下次不会了,我不舍得你担心的。”两人这样抱着好一阵,安槿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忙推开了他,便看到他胸前有血迹隐隐渗了出来,她吓了一跳,又气又恼又担心,就要去叫大夫,却被萧烨给拉住了。萧烨摇头道:“不碍事,不过是些外伤,你以前不是常见我受伤的,怎么还是这般大惊小怪。”安槿却不理他,但也没有坚持叫大夫,只自己动手去查看他的伤势,弄得萧烨很想调笑她一下,却又不敢怕真惹恼了她,不理自己,还是再忍忍吧。安槿查看过他的伤势,确认只是有些崩了伤口,伤势也不是很严重,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再不肯随他胡闹,也不允许他再抱着自己,只坐到了一边和他说话。萧烨见她认真,便也不勉强她,只握了她的手在自己手中听她杂七杂八的说着话。两人又说了一会儿女刊的事,虽然萧烨早已经查得清楚,但仍是耐心的听着安槿细细的把事情都讲了一遍。听安槿问他,白侧妃会否气疯了做些什么,他就笑道:“她自然会很生气,但暂时还做不了什么,你放心好了,这事我已经有安排,陈老院长心里也有数,不会任她所为的。而且,呵呵,等庄远函的死讯传来,她估计也顾不上女刊的事了。”估计她会把心思放在自己母妃的生辰礼上,要折腾些什么事来,而在这之前,她能做得有限。只是她那些手下怕是不会甘心,肯定要过来找安槿麻烦,那就让她们自己来被打脸好了。“不过,”他收了笑容,又道,“她可能会想法子加快逼陈家小姐和萧翼定亲吧。这事…”这事可下手的地方太多,尤其陈峖棋的母亲陈二夫人还是白家人,白侧妃的堂妹。陈二夫人虽关心女儿,在自己娘家人不停施压和劝说下,也说不定会动摇。况且,萧翼的毛病可是说大可大,说小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白家再狠一狠心,把那和萧翼有首尾的白家女处理了,不要什么都想要,陈二夫人可能就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