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眼睛一亮,晶光微闪,手指停在那张展览照片上久久不动,视线却定在谢柏彦那张脸上一瞬不瞬。她轻咳了声,不动声色地迂回套路:“谢先生,我可以不要项链的。”她的珠宝箱不缺项链,可这种珍稀古籍却是可遇不可求。热腾的茶香缥缈,袅袅水汽照得他瓷白面容也蒙上了几分模糊。耳畔传来谢柏彦冷而低的声线:“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小气的人?”“项链和古籍,都可以要。”虞清雨眼底闪过惊喜,抬眸凝住面前仪态端方的男人。薄唇掀起淡弧,夹着淡淡笑意:“谢太太,你的先生不吝啬,也不勤俭。博太太一笑这种事,我很情愿。”尾指不自觉缩起,虞清雨抬手摸了摸微烫的面颊,舔了舔唇瓣。拿起茶杯低抿,她的声线还算平静:“那我不就客气了。”拍卖会开始,谢柏彦果然如他所说的那般大方,毫不吝啬地拍下了她看中的几条项链。虞清雨看着件件拍品被送进他们的包厢,来不及欣喜,已经敏锐地察觉有道焦灼视线,时不时睇去他们所在的那间包厢。隔着一层纱帘,也无法忽视。虞清雨叹了口气,小声问:“你的老情人?”是位年轻的女士,目光灼灼,毫不掩饰。谢柏彦眉心微折,视线偏了一束过去,缓缓收回,云淡风轻回答:“没有老情人。”“通常男人说没有的,那真的就是了。”虞清雨又看了眼过去,那人的目光还没有挪开,一错不错地仰头望着他们所在的包间。毫不在乎周遭旁人的目光。“虞清雨。”谢柏彦唇齿间细细摩挲过她的名字。忽然被直呼大名的虞清雨歪头去看他,煞有其事地说:“都不叫太太,直接叫我名字了,看来是真的了。”身姿挺峻的男人凉薄视线向下挪了几寸,停在她无名指上那枚钻戒上,懒倦靠在椅背上,温润开口:“谢太太,做翻译官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屈才了。”虞清雨挂上明媚微笑:“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来做谢太太了。”晃了晃指间那枚璀璨闪耀的鸽子蛋,几分骄矜。谢柏彦目光微顿,如玉长指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斯文端雅品茗间,不忘落下一句。“在下荣幸。”虞清雨等待最后一件展品的时间,望了眼楼下目光寸寸不移的女士,百无聊赖又问了句:“所以真的不是你的前女友?”倒也不是不相信谢柏彦的话,只是那抹视线太过专注,太过深情。修长指骨轻轻放下手中茶杯,抬眸间,他的手臂随着视线一同落在她身上。温热的手掌拢在她的肩头,俯身靠近,只余几厘米的距离,鼻息间交叠着淡淡的茶香。他压低声音,淡隽凉薄,略带深意:“谢太太,你的先生在遇到你之前很清白。”虞清雨眼睫微颤,目光晃动间,视线落在他悬在她眼前的喉结上,骨感中透着禁欲的气息。她不自觉咬住下唇,嗓间莫名干哑,朦胧的纱帘映照出他们靠近的影子,虞清雨意识到这个姿势暧昧到了极点,猛地向后一缩。目光僵直地看向楼下的拍卖台,最后一件古籍藏品已经被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抬上。虞清雨低低呼一口气,拿起手边的茶杯,热茶咽下,燥意更起。“你做戏怎么不提前说一下,我都没准备好。”楼下那道追随的目光果然已经消失。慌乱间,发丝缠上他的袖扣,黑长秀发与乌亮玛瑙缠绕,她想抽离开这暧昧气息,却无果。耳边轻笑一声。虞清雨扯着头发,横过去一眼:“你还笑,快帮我解开。”
嘴角淡弧慢慢扬起,谢柏彦没急着动,却先问了句:“请问太太这次准备好了吗?”“你——”虞清雨头发还被扯着,这男人居然还有闲情逸致问她有没有准备好,“你快些。”不情不愿的。谢柏彦眼底划过一丝笑痕,俯身靠近,又是刚刚已经踏进暧昧范围的距离。呼吸间再度充溢男人身上淡淡冷香,她下意识地抗拒,抿住呼吸,视线却被微滚的喉结所攫取。“咔嚓”一声,发丝间的扯力卸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那枚玛瑙袖扣已经被他拽下,没有波及她的一根发丝。“好了。”清淡的声线中染上几分温沉。似乎还缠绕在方才的暧昧距离中。虞清雨恍然回神,抿了抿唇角,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你的古籍拍卖开始了。”注意力被强行移到台上的拍卖上,虞清雨略有些恍惚,耳边鼓噪,根本没有听清台上的竞赛。再回神时,只剩楼上隔壁包厢还在和谢柏彦竞拍。古籍拍卖价格已经翻倍,严重溢价。原本以为不会有人争抢这本古籍的,虞清雨望了望隔壁包厢的纱帘,若隐若现的男人侧脸,看来是不会轻易放弃竞拍。她轻叹一口气:“是你的仇家?”不然她找不到什么会跟谢柏彦僵持竞拍的理由。谢柏彦缓缓摇头:“不是。”不是仇家,虞清雨脑海里一时间闪过许多大胆猜测。“你们不会是……”情敌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谢柏彦已经揭晓了答案。“是老同学。”微微有些失望,虞清雨鼓了鼓嘴:“那看来你人缘不太好。”又重重叹一口气,她放下了窗口竖着的竞拍牌:“算了吧,这个价格就不划算了。”男人眉心微蹙,虞清雨没给他拒绝的机会:“我知道谢先生不差这点钱,不过这个价格大概可以收集一整套这册古籍了。”眉眼弯弯,勾人心弦的轻软音色:“谢柏彦,你记得要赔我一套全册古籍。”三锤落音,古籍最终归属隔壁包厢的男人。“谢太太,这是以小博大?”谢柏彦向后靠进椅背里,慢悠悠开口。“明明是以退为进。”虞清雨笑意盎然,“或者也可以是勤俭持家。”利益最大化,不仅他懂,她也懂。谢柏彦不置可否,低眉将两只空了的茶杯重新添上水,只淡声道:“再等等。”“等什么?”谢柏彦漫不经心的声音再度响起:“等他送到你面前。”如他所说,虞清雨确实等到了周斯岑送到她面前的古籍。“新婚礼物。”周斯岑的助理已经将拍出天价的古籍送到了他们的车上。原来真的是老同学。虞清雨看着被包装精细完善的古籍,黑白分明的眸子轻眨,闪着动人清光。“我们确实新婚很快乐。”眉眼弯起,她是由衷的欣喜,“尤其是收到你的礼物。”周斯岑散漫抬眼,唇线勾起,几分促狭:“谢柏彦你太太,还挺——”谢柏彦姿态矜傲地接过话,两个音节从薄唇中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