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扭头要走,但撑伞的手被裴文晖握了过去,元煦更不耐烦了:“我借的伞,你抢什么抢!”
裴文晖不抢伞,只是主动撑过伞并往元煦那边靠拢,一面握下元煦的手,轻轻摩挲过手指,问了声:“手疼不疼?”
很久以前,因为这世界上除了阿姨,也只有裴文晖会把元煦弹钢琴手指会疼的心理病当真,惹得元煦少男春心一动再动。
过了这么多年,元煦还是会恍惚,险些晕了头。
缓了一瞬,元煦缩挥手,回了句:“不关你的事。”
伞不大,两人挤在一块根本别不开手脚,元煦干脆让出伞,加快了脚步。无奈不关他走多快,那把伞都紧随着不放。
更无奈,元煦过于专注躲伞,不注意脚下,被裴文晖一把揽过肩膀才没踩进水洼。
“走吧,看起来要下大雨。”裴文晖轻声提醒,姿势没变,揽着元煦往前走。
元煦没能挣脱开,又因为裴文晖接下去的话题,让他愣了神,而忽略掉两人亲近的姿势。
裴文晖很突兀地提起:“去年,一次偶然的机会,从上司那儿听说你给他们家小孩当过钢琴陪练。”
“听错了吧,我去年一直在忙电影。”元煦口气敷衍。
“然后我找了阿盖打听,才知道你大学的前几年一直坚持做家教养活自己。”裴文晖接着说道。
雨越来越大,元煦得护着背包里的录音设备,更不想狼狈淋雨,只能将就。
伞下的两人紧贴在一块儿,脚步缓慢。
裴文晖似乎是要借着这个时间“好好谈谈”,他又说:“我曾经通过网上搜索你父母的采访,从一些只言片语中得知你参加乐队比赛、在国外学习、在大导演的团队里工作……”
“我爸妈什么采访提我了,没听过。”元煦接了话,试图打断裴文晖。
但裴文晖并不受影响,继续说着:“直到那次找阿盖问过,我才知道这些年你都没有回家,从大学到毕业后工作都是一个人在外面……”
元煦又打断:“阿盖一年到头不见联系我几次,他知道什么。”
“现在说再多‘如果当初’的话只会显得马后炮,我愿意为当初自己所做的决定付出代价,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裴文晖终于讲出了这段时间来一直想说说不出的话。
话其实并不突兀,每每看到元煦身上的变化,裴文晖都会感到遗憾。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退缩,如果当初能够坚定一点,能够像原本计划的那样一直守在元煦的身边,能够见证元煦每一步的成长,或者,有能力让元煦无需经历过多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