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宰割,挣扎不了!
“九郎,咱们无冤无仇,说实话,我也不想这样做。”
手底下的狗腿抽出一条长凳,反复用袖子擦了几遍,许献大马金刀坐了下去,盯着对面的辽东少年郎,叹气道:
“我知道辽东人硬气,是头顶天、脚踩地,脊梁骨宁折不弯的好汉子。
你父亲在德隆商行当暗桩,一家老小死个干净,才挣来了百户的位子,很不容易!换做是我,也不会随便放手,交给别人!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能有啥子办法?咱们这些没出身的泥腿子,从来都是这样的活法。”
这位总旗大人没有立即动手,反而好声好气苦劝,颇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
平心而论,许献并不想莫名其妙背上一条人命。
虽然姓林的死胖子拍着胸脯保证,事成之后,会给他摆平。
若到时候南镇抚司的纪成宗,真要铁了心把这桩案子闹大,北镇抚司该怎么收场?
最后还不是把自个儿拿出来背黑锅。
“许总旗就从未想过,换个活法?”
纪渊低垂着头颅,轻声问道。
“哪有这么简单。九郎,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林百户要你爹留下来的空缺,你若识相答应下来,就当是买的,签字画押,分你……一百五十两银子。
这样好了,我再额外添八十两,你有了这笔钱,离开北镇抚司做点小生意,比卖命给朝廷好。”
许献神色也有几分不耐,身子前倾,眼中透出森冷杀机。
“纪九郎,是生是死,给一句痛快话吧!”
话音落地,“啪”的一下,腰刀就被拍在桌上。
其余的缇骑纷纷附和,眼神不怀好意。
一股沉重的压力,油然而生!
“总旗大人说得对,何必争这一时意气!”
“没错,你一个缇骑,难道要跟百户掰手腕子么?”
“纪九郎,别不识好歹!自绝生路!”
“……”
嘈杂聒噪的烦人音浪席卷过来,几乎要把纪渊吞没。
面对刀兵加身命悬一线的危机险局,这位年纪轻轻的辽东少年郎缓缓抬头,脸上并无惊惧之色。
那双如鹰似隼的冷厉眸子,对上许献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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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心头一突,下意识就想避开。
“纪九郎,听人劝吃饱饭!今日你死在屋里,我等也可以说是暴毙而亡……缇骑无品无级,没人会为你伸冤!”
许献抄起腰刀,扯着嗓子喊道。
“我说,这世道怎么如此乱呢。”
纪渊像是极为遗憾,嘴角噙着一分冷意,轻叹道:
“你们这些人,自己弯腰做了狗,就不许别个挺起胸膛当人?从来都是这样的活法?从来如此便对么?!”
锵!锵!锵——
那些外炼有成的缇骑闻言大怒,推刀出鞘,一片雪亮的光芒充斥房间。
按住纪渊的那两条大汉神色微冷,呵斥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