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礼抬起头冲她笑:“你是时欣?”真雾愣愣的忘了道歉,回过神来恼怒的说:“我不是!”她最不喜欢别人把她和时欣摆在一起议论,更何况还把她和时欣当做同一个人。从身份上来说,她是拖油瓶的继女,父不详之人。他则像个整齐干净的小王子,穿着好看的衣服远道而来,就为了和时欣一见钟情。真雾挑起唇角,既然改变不了的事实永远不会改变,那么她可以做点无聊的事,娱乐自己也好。正如真雾所说,一会到时宅,家里的两个佣人正在准备着招待贵客的晚宴,时欣被时大海催着去换衣服。真雾坐在书桌前,看着面前味道不错的晚餐,拿起勺子挖了一口小肉丸——好吃。味觉真奇怪,心情很不好,可是还是能感觉到食物很好吃。味觉神经果然是全身上下最诚实的地方了吧。吃完托盘里喜欢的菜色,真雾换了一条以前买的黑色连衣裙,坐在阳台上看时间。六点十一分。真雾准时看到那个半大的少年推开车门,从黑色的路虎后座走下来,然后经过自己的窗前。真雾把一小盆兑了墨水的黑水倒了下去。这可不是晚餐盘。简礼被淋了一身,从肩膀一直流到裤子上,抬起头来看罪魁祸首,却只看到一个黑衣黑发的女孩正志得意满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明显是故意的吧……真雾把水盆扔在地上,这次不等简礼问她是不是时欣,就把窗户关上了。就不信你们两个这样还能一见钟情。简礼心头充满了莫名其妙的疑惑,不过他只是敛目闭唇,回车上取了替换的衣服。拎着替换衣服走进时宅的大门,时大海和简父都十分吃惊。“怎么弄成这样?”墨臭味道经久不散,简礼脸上的墨迹干了些许,看起来很脏,就像掉进了臭水沟一样。“发生了一点意外。”简礼苦笑问道:“时叔叔能借我浴室洗个澡换衣服么?”时大海说:“当然当然,客气什么?”简礼跟着时大海上楼,时欣正和魏莲一同下楼。简礼第一眼看的是魏莲,容貌很像泼他的那个女孩。时大海介绍道:“这是你时欣小妹,还有婶婶。”简礼礼貌的问了好。他一身狼狈,却不掩少年英姿勃发的帅气和阳光,让时欣红了脸。时欣小声道:“简礼哥哥好。”简礼淡笑了下算回应,去浴室洗了澡,换好衣服后出来,却听见时欣的声音。时欣说:“真雾也是我们家里人,为什么不让她出来见客?”时大海不耐烦的说:“她算什么家人,如果不是魏莲怀孕,你这辈子也不用和她做姐妹。”时欣说:“可是大家会说你苛待继女,让简伯伯会怎么想?”时大海摸了摸时欣的头:“别说了,没人会知道她的存在的。”简礼把毛巾搭在肩上,擦擦耳朵上的水,等父女两个散开才下楼。父女两个谁也没有发现他在后面。席间,时欣和简礼对面而坐。简父玩笑着说:“简礼回国后和时欣念得是一所高中,时欣可要多多照顾简礼才是。”简礼刚洗了澡,头发微微潮湿,面白如玉,黑眸如宝,随便在哪里看过去,都是个十分倜傥端正好看的少年郎。面对帅气的简礼,时欣有些羞怯,不敢看他脸,却仍能大大方方的说:“伯父放心好了,我会带简礼哥哥熟悉一下环境的。”简礼把刀叉放下,视线转投在魏莲身上,又看着时大海,仿佛无心的说道:“我听说时叔叔家里还有另外一个女孩,为什么她不在?”时大海笑容僵硬。简父也流露出好奇的神色:“倒是听人说起过,也同在这里么?”时大海二婚,新娘子魏莲带过来一个拖油瓶的事情早就不是新闻,没几个人不知道的,掩耳盗铃的只有一个时大海。魏莲勾起唇角:“真雾不太舒服,刚才还说想下来和简礼认识做新朋友的,没办法……”时欣恼怒的看了眼父亲,真雾根本好好的,是爸爸不让她下来。时大海只好马大哈似的笑说:“那孩子最近身体一直不太舒服,这才没有让她下楼来。”他可不想让其他人说他对继女不好,尤其是在简家人这样重视亲缘血脉的人面前。简父是个十分周到并且没有架子的大暖男,便说:“既然如此,那一会儿让时欣带着阿礼去看看她吧,都是小孩子,一起说过话心情也会好一点。”时欣看着简礼,笑的欣喜。简礼没有回以一个微笑,他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