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看着胡远衡撑伞走远,荆逾才在胡蝶墓前蹲下,语气似开玩笑:“都一年了,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回到b市以后,他以为会时常梦见她,可一次都没有。
“你也把我忘得太快了。”
大雨瓢泼,砸在石板地面上,哗啦啦地响。
荆逾看着碑上的那张照片,露出一个很轻很淡的笑:“生日快乐。”
从来这里到离开,荆逾就说了这么三句话,回去是胡远衡开车送他,车子在雨中缓慢前行着。
在一个红灯口,胡远衡停下车子,忽然说了句:“明年别来了吧。”
荆逾看着眼前不停摆动的雨刷,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你的路还很长。”胡远衡说:“你可以永远记着她,但不要活在过去,人总要往前看的。”
荆逾始终沉默着,像一尊不会说话的石像。
胡远衡看了他一眼,等红灯变绿,也没再开口。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海榕街巷子口停下,荆逾手搭上车门的把手,说了上车后的第一句话:“今天谢谢叔叔,我先走了。”
胡远衡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沉默着看他走进大雨中。
荆逾回到家里时才想起忘记给莫海带冰淇淋,又折身去巷子口买,回来时,莫海却已经早早睡下了。
他把冰淇淋连着袋子塞进冰箱,脱掉湿衣服进了浴室。
热水浇下来时,荆逾想起胡远衡的话,微仰着头,任由热水从脸上淋过,喉结滚动着,有什么顺着热水一起流了下来。
他不想忘。
喜欢她,是一辈子的事情。
这一夜,荆逾头一回梦见了胡蝶,她还是记忆里那个模样,流着泪喊他荆逾哥哥,问他为什么要忘了她。
没有……
我没有……
荆逾陡然从梦中惊醒,醒来的那一秒嘴里还在喊着他没有忘,深夜的雨声格外清晰。
他起身坐在床边,伸手够到一旁的书包,准备拿烟和打火机的时候,看见了放在夹层里的一个信封。
那是去年荆逾离开榕城之前,胡远衡交给他的,是胡蝶写给他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信。
他看过之后,一直带在身上。
荆逾松开烟盒,拿出了那封信。
封口已经被拆开过,他抽出里面信纸,入眼是熟悉的字迹,内容他几乎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