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见心里一咯噔,面上却无异色答道:“没有。”记忆里,月初见从来都是玩世不恭、真假参半,何曾有过这般认真作答的模样,白芷嫣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种莫名的情愫。白芷嫣道:“你一直在潜在这里?可曾看见是什么人杀了他们?”月初见摇了摇手中折扇,正色道:“云峰之巅凌幻。”白芷嫣有些诧异,花无措觊觎第一仙门多年,却为何又在云峰之巅位列第一仙门后,对小宗门下次狠手,莫不是乾宗手里捏有他不可告人的把柄?见她沉默,月初见睫毛颤了颤,一年前白芷嫣投湖的时候,月初见就特别悔恨,他后悔没有早一点与她相会,更愧疚没有保护好她,让她被魔族和云峰之巅逼得无路可走。这一年间,他总是多次询问宋凌云她的近况,宋凌云说只有一线生机,他太过期盼却又怕最后黄粱一梦。直到宋凌云飞鸽传信,他便马不停蹄来寻她的踪迹,但关山路远,还是没来得及在她醒来那日赶回来。“芷嫣,你可曾恨我怨我?”白芷嫣被月初见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这个人,从见他的第一面就阴魂不散的缠着她,虽然烦了些,却也三番五次的帮助搭救过她,如此救命恩情,又怎会扯上恨意二字。而一旁的宋琉璃忍不住好言相劝道:“白姐姐,你可千万别恨他,我认识月初见这么多年,唯一一次见他哭便是在你快要殒身的时候。”白芷嫣抬起眼帘,仔细端详着月初见,轻声道:“谢谢你,月初见。以后有需要我相助的时候,只管开口便是。”几乎很少听到白芷嫣这般由衷的表达自己的情绪,月初见不禁有些怔仲,他看着她的眼,那里面是极为纯粹的谢意,不掺杂一丝男女之情。月初见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反正他对白芷嫣的心思是通明昭然的,他缠着她日升月落,却从未正式地告知她自己的情意,她以前没有喜欢上自己,以后,也更不可能。他们俩就做一辈子的蓝颜知己,也未尝不是件坏事情。姻缘这事,终究是强求不来。而后他抬起手,在宋琉璃脑袋上轻轻一戳:“都说了是天气霜寒遗留在脸上的冰晶,本公子堂堂七尺男儿,又怎会哭啼。”宋琉璃拍掉他的头并狠狠白了月初见一眼,嘟着嘴小声嘀咕着:“哼,嘴硬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月初见用小溪水将白芷嫣脸上的易容洗掉,拿出一张精致逼真的□□贴在她脸上。束高冠着锦缎,一个娇俏俊朗的美男子赫然出现在宋琉璃眼前。“果然顺眼多了。”月初见摸了摸下巴,很是满意。宋琉璃不以为然,反而是质疑道:“白姐姐如今可是已死之人,你将她易容得这般俊俏,是想害她暴露行迹吗?”虽然月初见嫌弃宋琉璃那半吊子的易容术,但此言不全无道理,低调正常些才能混淆视野。经过两人一番折腾,白芷嫣最后以一个憨厚老实的随从男子面容抵达白云山庄。彼时,白云山庄真是热闹急了,一时之间无数人物已经聚集众多宗门,正派修士成群立着交流着,嘴上边谈论着魔王之子交易,销毁噬魂铃碎片为修真界的重任,一边又各自各怀鬼胎,想着为自己谋利。白芷嫣觉得这个地方大不同从前,如今的白云山庄人声鼎沸,一改往日的祥和惬意。尤其这些个修士,才刚聚在就因为些鸡毛扫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花无措华服肃立,豹目逡巡,俨然一副天下尊主的模样审视着下面的人。“诸位今日集结在此,老夫何其有幸。云峰之巅不负众望擒得魔女,今日便将其示众,夺得噬魂铃碎片把魔族一网打尽。”人群顿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尖着声道:“花宗主,听闻你很久之前就已捉拿住了魔女,如今召集我等门派来,又将她公众于世是为了什么?你心里在盘算,我明镜派可不是傻子。”自从噬魂铃碎片现世,修真界人心惶惶,花无措更是借助销毁噬魂铃匡扶苍生为噱头,一步一步爬上了第一仙门,原本仅次于云峰之巅的明镜派倏地便被拉开了差距。闻言,花无措不禁皱起眉头,凌幻猛地往前一步,指着那人怒不可遏道:“许胖子你胡说什么,花宗主为了修真界安宁做了多大的牺牲,你的眼睛是被狗吃掉了吗?”许胖子阴森森看向凌幻,冷声道:“牺牲,我呸!上次偷袭魔族是你云峰之巅的主意没错吧,可结果呢,我们这些门派弟子死伤无数,你云峰之巅倒是跑得极快哦,你那宝贝女儿受了重伤,可花宗主不是向来心怀苍生嘛,死个丫头片子算不得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