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狂风暴雨,屋内孩童吵闹,一片喧嚣间,他们俩静默的像是两尊雕塑。
暴雨下的日子悠悠的过着,两尊雕塑都尴尬的坐着,不管是做饭还是打扫卫生,只要有他们俩在的地方,气氛都怪怪的。
毕竟,两个拼命不想看对方的人,下意识都会看向对方。
最终,这种尴尬的氛围被乔栖的电话铃声打破了。
天灾之下,信号时好时坏,有时候能收到一些消息,有时候收不到,有些人的电话能打进来也是运气。
乔栖接通后,是一位以前的合作伙伴的求助。
这位合作伙伴姓钱,独自一人被困在了一处写字楼里,也是遍寻机会无果,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给乔栖打电话。
恰好乔栖这里有信号,就这么接通了。
乔栖当即就决定过去接。
王总和薛沧山都熟悉这个流程,他们一个被接过,一个接过人,乔栖现在要出去,他们自然也要跟着。
王总是被乔栖救过一次,表面上不说,背地里一直想报恩,乔栖的话他基本都不反驳——他儿女在乔栖家里吃乔栖的东西,一家几口的命都是乔栖救回来的,他也不是畜生,当然知道感恩。
薛沧山纯是馋乔栖这块肉的狗,乔栖往哪儿指他往哪儿走,乔栖的话他也没异议。
出门的流程和以前一样,他们仨去隔壁换上防水的衣服和雨靴,然后带着充气艇出门,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坐在电视前面打游戏。
这一次出门时,王总带上了油锯,薛沧山依旧拎了一把刀,乔栖琢磨了片刻,从一堆囤积下来的武器里面挑了个顺手的锤子。
王总出门的时候,还调侃着问他:“乔老弟没被上次那个人吓到啊?”
乔栖只含笑摇头。
乔栖要是被一个人就这么吓退了,那他何必折腾这么多呢?他不如买张飞机票直接跑了,当个缩头乌龟得了。
他们做生意的人,怎么会害怕“争”呢?
乔栖虽然性子善良,底色温柔,但骨子里却并不是任人宰割的个性,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敢留下来,就不会怕这些。
说话间,他们已经从30层走出来了。
第二次离开30层,乔栖比上次更紧绷,行走的时候都会观察左右有没有人,地上有什么痕迹。
距离上次出门,不过两天时间而已,但走廊里已经大变样了。
原先规整干净的白墙上布满了各种痕迹,刀砍的,血溅的,地上有干涸掉的污浊水渍,能清晰的看见各种脚印。
三个人都没说话,而是缓缓走下去。
现在,水面已经涨到了四层里,已经有很多原本住在低层的人被迫往楼上爬,找没人的房子住了——他们这楼里有人会开锁,还靠这个本事赚了不少口粮。
而乔栖记得,当初涨的最高时,是十层。
他们到了四层之后,翻窗上去,三人乘坐两个充气艇,用船桨划着走。
城市被淹没的地方更多了,人漂浮在水面上,行走都十分困难,天上还下着雨,道路都看不大清楚,水深,有时候根本看不见其下的东西,有些人游着游着,不知道撞上什么,就再也没能冒头了。
他们这次出来,明显能够感受到下来搜寻食物的人更多了,大概是因为家里面的屯粮都被耗尽了,必须出来找的缘故——现在天外面还落雨,水源勉强有个来源,但吃的是真没有了,总要出来找。
且,很少有人落单,基本上都三五个人一起,男女都有,彼此互相之间都有防备。
乔栖他们坐充气艇出来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四周的人在打量他们。
所有人都在水里,只有他们在充气艇上,肯定会惹人眼热。
他们的脑海里大概都闪过了那些走廊里的痕迹,三个人都默不作声的加快了划船的动作。
一行人快速来到仓库的时候,仓库已经被淹了一大半了。
游艇和一些燃油还在,但是薛沧山进去一看,就说:“游艇已经不能留在这里了。”
水涨得太快,再留下去,游艇就要被淹了。
这玩意儿一旦被淹了,把里面的发动机弄坏了,以后就再也开不了了,损失太大。
乔栖点头。
这个仓库本来也是临时租过来、搁置这个游艇的,现在仓库都快被淹没了,游艇肯定也不能继续存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