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男人的一边,而且居然还瞪了他?
素涵如何能不瞪他,这子朔也太不知收敛脾气了,幸好尹长卿是个稳重的,要不,这一家之内,还不整日是非不断?
素涵把在赵府里的所见所闻和心中所思一股脑儿的告诉了在座的人。听过她的话,堂屋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所以,我想着,咱家若是能趁此机会迁去南方,也是好事。”素涵看着一屋子人,有些不自信的道。
尹长卿只道:“你想去哪里?”
素涵低头:“我倒是想迁去旬州,听说那里山清水秀,且常年无灾无害,可……”
子朔手指点着椅子扶手接了话:“可迁去旬州的文书极是难办啊。”
“竟是旬州……”尹长卿微侧过脸,淡笑着,很轻声的念了一句。
素涵没听清尹长卿的话,她摇头道:“我也知道旬州的户籍文书难办,所以才想问问你们,不知有没有别的地方好去?”
蓝悠却道:“素涵,我最近几次入山,也觉得气候诡异了不少。这次的灾年,恐怕不会那么简单,能迁走,应是上选,可当务之急,还是该先屯粮吧。”
子朔赞同:“我觉得也是,乔迁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当下,便先存些粮食,省得届时粮价蹿升,失了良机。”
素涵点头:“嗯,你们说的极是。”
☆、旬州尹家
昊儿抬头瞅瞅尹长卿,又瞅瞅素涵,暗暗困惑道:“娘亲说要来灾年了,那么,家里会不会又变回原来的样子?而自己,是不是又会像从前那样,时常挨饿?”
他默默无语着,不知在思量什么,片刻,才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抬头朝着素涵一笑,缓缓说道:“娘亲,没关系的,来了灾年也不怕,我以后……少吃点粮食就是了。”
子朔闻此不悦,立即斥道:“瞎说什么呢,你该吃便吃,咱们田家怎的还养不起一个孩子了?”话至一半,他方觉语气稍冲,又想起昊儿不久前落水的事,便连忙将口吻放了轻柔些。
素涵心下一紧,叹息着搂住一旁的昊儿,朝他露出个浅笑,安慰着:“没关系,好在家里所赚银两我都还存着,眼下手里头是富余出了不少闲钱,这次灾年,咱们家定能安然度过。”
昊儿愣愣的点了点头,任娘亲搂着,心里有些泛甜。
尹长卿见着这一幕,握着椅子扶把的手一紧,但没等人觉察,便又松开了。
子朔皱眉接道:“我这几年里也攒下了一笔银子,虽然不多,但明个,我就送来。”
素涵一听,心里感动,顿时只觉能在异世里得个这般亲厚的弟弟,真乃福泽。但她还是笑笑,连忙摇头推辞:“子朔,这怎么行,那些可都是你的血汗钱……”即便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呢。更何况,子朔这几年过得也不容易,这银子,她断断是不能轻易收下的。
但子朔却是毫不在乎:“阿姐,都是一家人,什么你的、我的。都这种时候了,你就莫说这种客套话了。”就连蓝悠也道:“素涵,那些我打猎赚来的银子,你也不用存着了,都拿来用吧,眼下,便不要分什么你我了。”
一屋子的人视线都集中在了素涵身上,素涵回望着他们的眼,忽觉子朔的那句“都是一家人”说的极对,便道:“好,那我便拿着。”
这般讨论了一个下午,一家人只决定先行屯粮,至于搬家之事,却未多做决断。到了晚上,子朔便回到了他赁下的小院。
田家小院的西屋里,素涵和尹长卿刚刚褪下衣物欲睡。
素涵躺在尹长卿怀里,正欲合眼,却忽地听他开口,在她耳畔轻声问道:“素涵,你当真想去旬州?”素涵挪挪身子,抬头在黑暗里寻他的眼:“嗯?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的户籍原本在旬州,而家
人也都在旬州,所以你若真想去,也并非无法。”
素涵一听,自是来了精神,答道:“若能迁去旬州,诚然是好的。”
尹长卿似顿了顿,方道:“嗯,那你便准备准备吧。我明天就去给旬州寄信,安排迁户的事情。”不知是不是素涵的错觉,尹长卿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似有些奇怪,可黑暗中,她又无法瞧清楚。
素涵一心放在迁户这事上,于是很快便转念,心中道,子朔既是在衙门做事,那就还要麻烦他对这事也勤盯着点儿,她不如明日便去找子朔,和他说说这事儿好了。素涵是不知道古代的办事效率如何,但子朔要能搭把手,那想来也是锦上添花的。
暗自吁了一口气,素涵觉得,若能顺利迁走,便也就可以躲过这次灾年了吧。如此,倒是省心了。她重新躺回尹长卿的怀里,虽觉微微困倦,却还是问道:“但是,你说要给旬州去信,是指给你在旬州的家人去信吗?他们……会帮我们吗?”
尹长卿抬起手指在素涵额头上轻点,没有直接回答,只笑道:“别担心,没事的。快睡吧。”
素涵眨眨眼,心里自是相信尹长卿的,而因着身孕,她人又困乏的很,便阖了眼:“嗯。”
第二日,田家的人一早便开始忙碌了。
尹长卿去驿站寄信,蓝悠和昊儿去购置粮食,而素涵则去找子朔商谈迁户之事。
据子朔说,这衙门里的迁户文书,最快也要三个月才能批下来。于是这三个月之间,田家除了屯粮,也要努力赚银子才可。家里存下来的几十两银子,素涵现在是动都不敢动,只等着灾年里应急用。
几日之后,家里的粮食便屯好了。值得庆幸的是,有蓝悠这个猎手在,就算是灾年,田家也不用担心没了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