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股占有欲又悄悄升起,他掐着手心,将其压下。周朗在一旁看的不是滋味,棠棠或许没有察觉,可男人最是了解男人的心思,阿宴盯着棠棠的眼神,就如一头对眼前兔子势在必得的野狼。眼见棠棠替他上完药,周朗连忙让她起来,“棠棠,地上湿气重,你别蹲太久了。”棠棠将药瓶装进荷包里,然后挂在身前,这才站起身。正要伸手将季宴淮拉起来,一旁的周朗动作更快,连忙朝坐在芒箕上的季宴淮伸手,“阿宴,我拉你。”季宴淮看了一眼已经转过头的棠棠,脸色微沉,自己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尘土。“阿宴,你是故意的吧?”周朗看棠棠好像找到了什么,往前面去了,便趁着她不注意凑近季宴淮,压着声音问道,眼中充满了敌意。季宴淮看了他一眼,眼睛就如沉静的湖水,幽深又带着莫名的寒意。周朗被他看的有几分胆寒,可一想到前面的棠棠,仍鼓着勇气与他对视。季宴淮突地勾唇一笑,眼下的红痣鲜艳欲滴,原本对着棠棠的那双无辜凤眼此刻溢满了邪气。周朗被吓得一突,生生止住了后退的步伐,眼瞧着面前的少年步步靠近,附在他耳畔,低声应到,“是,你奈我何。”山间的风穿过枝叶荆棘,发出簌簌的响声,似有什么精怪藏匿其中,在暗处盯着落单的人伺机而动。“周朗哥哥,你发什么呆呢?”棠棠清越的声音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刚刚还站在他身旁状似妖邪的阿宴,此刻又乖巧地蹲在了棠棠的身边,手中拿着一把药锄,正努力挖着什么。他肤白如玉,在那黑色的土壤之上更是显眼,恍若不是活人。想到这里,他突然记起幼时祖母讲给他的鬼怪故事,对上季宴淮阴恻恻的眼神,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棠棠觉得周朗有些奇怪,正要抬脚过来,就被季宴淮捏住了袖子。--------------------作者有话要说:棠棠设定只是个村里的大夫,不是什么神医,也不是很牛逼的大女主,介意的宝贝可以不用往下看了。周朗的反常“棠棠,是这样么?”黑色土壤里原本浅褐色的根茎被他挖断,露出里面雪白色的肉瓤,奶白色的汁水也流进了土中。气得棠棠忍不住抢过他手中的药锄,还一边挥手赶他,“走开走开,阿宴,你笨死了。”她心疼地将那些断茎捡进竹篓里,嘴上还不停地说着。季宴淮被她赶了也不生气,只抱着手靠在身后的松树干上,笑眯眯地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棠棠一抬头,发现罪魁祸首还笑得那般开心,气不打一处来,只捡了一块湿泥扔在他脚旁,“叫你笑!”于是,季宴淮笑得更开心了。天被遮天蔽日的大树掩住,不过到了酉初,林中已看不大清了。棠棠看着竹篓里的草药,十分满足,蹲下身正要背上,就被一旁的季宴淮拦住。“我来吧。”她瞥了一眼按住自己的那双手,细白光滑,然后摇了摇头。季宴淮被她的眼神看得恼火,一言不发地将背篓抢过来,稳稳提在手中。……“阿宴,这背篓之所以叫背篓,是因为要背着的。”棠棠语重心长。季宴淮瞪了她一眼,“我自然知道。”棠棠瞧着,又忍不住笑起来。清脆的笑声随着风落进周朗的耳朵里,他手中的镰刀挥舞地更快了些,上午被季宴淮吓着,他好久都没敢过去。不过是几个时辰,棠棠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不少,竟笑得这般开心。“周朗哥哥,回家啦!”“哎,来了。”他朗声回道。小径被阳光晒了几个时辰,比上午好走了不少。季宴淮原还不习惯背着背篓,可不过一小段路,便找到了巧劲,终于不再左右摇晃了。见着路旁的野花,他竟还有闲心替棠棠采了不少,他手长脚长,长在高处的小花,不过一伸手,便能够着。“阿宴,这里!”棠棠踮着脚,也没能摸到那朵紫色的野花,看着一旁轻而易举就能采着的季宴淮,连忙使唤着。周朗肩头被粗绳勒得生疼,身后坠着的柴火也如千斤重,他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看着前面的两人,嘴里一阵阵冒着酸水。棠棠是在林中捡到季宴淮的,他还长得那般好看,肯定是个精怪!翌日清晨。棠棠正蹲在院里看她种的草药,大门就被敲响,声音有些小,若不是此刻院子里安静,恐怕是听不见的。她有些疑惑,平日村子里的人敲门声可不会这般温柔。她先是走到门前,隔着门小声问道,“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