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在重重屏风的遮掩下,将太子带入空间,将太子交给铜钱和赵先机照看,自己奔进空间的手术室库房取了各种对症的药剂和输液装置。“太子殿下,您这是非常之疾,需要非常之手段,现在请您蒙上双眼躺下。如果您有一丝疑虑可另请高明,草民决不勉强。”太子被血尿吓得手足无措,听苏衡这样说,又因着雅公子的缘故,斩钉截铁地回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说完就闭上眼睛。铜钱立刻将太子双眼蒙上,然后看着苏衡给太子静脉输液。“你就是用这种法子治好了静妙法师?”太子在苏宅密谈时,听静妙法师提过,所以有了些心理准备。很快,太子殿下一过性血尿以后,身体好转许多。“殿下,您现在可以进些吃食,想吃么?”苏衡刚测了血糖,结果显示太子血糖偏低,想到雅公子说太子每日过得胆战心惊,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吃,”太子的求生欲空前高涨,“给什么吃什么。”“铜钱,看看食盒里预备了什么,喂给殿下吃。”苏衡拍了一下铜钱的肩膀,暗示他不要太过紧张。于是,太子殿下蒙着眼睛,输着液,吃着食盒里的各种吃食,只觉得这是极为难得的经历和冒险。一个时辰后,太子明显好转,再也没有尿血。苏衡、铜钱和赵先机如释重负,拔了输液针,将输液装置清理干净,全部收拾完毕以后,才把太子殿下蒙眼睛的布解开。……文阁老和六部尚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邺景帝身体日渐虚弱,太子殿下再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要尽快做各种准备。可他们偏偏被长公主拦在屏风外面,只希望能见到太子殿下,亲眼确认是否安好。长公主自己很慌乱,但鉴于苏衡的医技实在超乎想象,只能安慰自己,如果苏衡都不行,魏博更加不行,所以全力与大臣们周旋。“公主殿下,这么长时间了,太子殿下的身体究竟如何?”文阁老急得跳脚,“您倒时给个准话啊,有没有再吐?有没有再尿血?是否好转?”几位老人家互看一眼,决定硬闯。长公主站定在屏风前面,气场逼人:“站住!不得擅闯!”“若您也不知道情形,不如让我们进去瞧一眼,屏风后面怎么如此安静?”兵部尚书最是急性子,熬得实在不容易。“公主殿下,您不能这样拦着老臣们啊,离朝会只有两个时辰了……”户部尚书熬肿了大眼袋,“到时陛下问起,我等该如何回话?”“太子殿下身体有恙,本应立刻告知陛下,可臣等已经按下消息到现在,已是担了极大风险的!”文阁老错失了最早的告知时机,按邺景帝目前的暴躁程度已是欺君,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扛。长公主浅浅笑,眼中没有半点惧意:“各位大人想过屏风,先过了本宫这一关。”兵部尚书更急了:“长公主,请让开!”其他人肯定不是长公主的对手,但他兵部尚书可不是吃素的!长公主非但没有让开,反而向兵部尚书走近了一步:“各位大人,不论是否心甘情愿,此时此刻,我们只能像上次直谏一样坚持到底。”正在这时,屏风后面传出太子的声音:“长公主,不得对尚书们无礼。”刹那间,对峙的气氛消散,所有的视线都盯着屏风的另一边,隐隐绰绰能看到太子殿下颀长的身影。“让各位大大担心了,实在过意不去。”太子的声音和身影越来越近,直到绕过屏风,出现在众人面前,神清气爽,眼神炯炯。文阁老双腿一软差点摔倒:“殿下,您没事了?!”太子在空间里吃饱喝足,感觉自己又能撑十天半个月,心情甚是愉悦:“长公主,辛苦了。”长公主急忙迎上去,上下打量太子,确定安然无恙才长舒一口气:“太子殿下,您朝会时有何打算?”太子眼神坚毅而冷静:“文阁老,想为前太医院院判翻案么?”文阁老在等待时就已经自己串起了前因后果,听太子提起立刻用力点头:“老臣已七十有三,为了当年好友豁掉这副老骨头也没什么可惜的。”现在已经没有株连了,怕什么?“各位尚书大人,你们呢?”太子笑得轻浅。“太子殿下尽管吩咐。”兵部尚书最先开口,其他尚书跟着点头。“一言为定!”太子捏着宽袖里的小册子,视线仿佛透过花窗看向邺景帝的寝宫,“有劳各位大人。”太子和长公主,与六位大臣相对行礼,为了大邺,一切尽在不言中。……天刚蒙蒙亮,邺景帝硬撑起身,命令内侍官福海更衣,打算参加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