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雅公子停箸时,鱼肉剩下三分之一,清茶喝了两壶,向苏衡微笑点头示意。苏衡长舒一口气,总算把这傲娇货次方哄好了,赶紧收拾好食盒茶具,大步走向食堂。食堂门口三个人伸长了脖子,视线齐刷刷地盯着走来的苏衡。“衡儿,他吃了吗?”刘钊生怕雅公子饿出个好歹来,拄着拐杖竟然冲在了清明重伤一路上,铜钱骑马冲在前面,苏黎紧随其后,时刻注意四周环境,好在一直驰到山涧小溪边,都是鸟啼虫鸣,平静得很。溪水湍急没到成人膝盖下,水底是冲刷得很光滑的鹅卵石,也不知道哪来的大鱼,甩着尾巴在水草和石间游来游去。两人秉持速战速决,也不管鱼大鱼小,把背篓和木桶装满,立刻上马回程。忽然就听到身后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叫声在山涧回荡,惊起一群飞鸟。铜钱立刻勒住缰绳停下:“衡哥,你先回营地,我去看看,很快回来。”苏衡在外科病房多年,外伤疼痛的叫声听过许多,这样凄厉得让人头皮一麻的还是第一次听到,翻身下马,把背篓沉在溪水中,又把木桶放在树荫下:“一起去,如果有人受伤,救起来也更快。”可是两人循声找寻一段时间后,惨叫声变弱了,再往里面追了一段路,声音彻底消失了。铜钱下了马,爬到了一棵参天大树的树顶,左右环顾以后又下来,满头大汗地说:“衡哥,附近全是差不多的大树,完全看不到人,还找不找?”“太阳快下山了,我们现在不返回的话,山路夜行容易坠崖。”苏衡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的特长在医术,野外项目完全外行:“铜钱,你老实说,方才那样的情形,你们平日会如何处置?”“我们出营捕鱼本就冒了很大风险,”铜钱答得很坦率,“应该即刻返回,不然,不仅救不到人,还可能把自己搭进去。”“还有,敌军有时候会在附近设诱铒,有时候是孩童,有时候是妇人,两年就有军士因此被俘,受尽严刑拷打,最后丢了性命。”“刘大人再三嘱咐我们小心,也有这个原因。如果我们不能按时回营,按弟兄们的行事,肯定会半夜搜山寻找,后果……不堪设想。”苏衡皱紧眉头,这里是大邺的边境线,湖光山色的背后隐藏着瞬息万变的危险。他不由想到去虎啸崖出诊那次,陈牛和弟兄们冒险出营半路接应的事情,那是他们堵上了军营前程的孤注一掷,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行,回去吧。”铜钱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