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拿出包袱里的碳笔和纸页,铺开在柜台上,刷刷画起绷带的样子:“我需要这种织得很疏、但是要有硬度和弹性的布类;还要一种柔软吸水没多少毛絮的料子。”洛秋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方便的纸笔,又因为苏衡画画不错,非常直观,问道:“我这布庄,前店后坊,有许多织娘在后院里织布,订做方便,但是需要时间。”“另外,订做布类的价格比现成的要贵。”洛秋娘还想要解释一下为何订做的更贵。“订做布匹量少,费人工,需要频繁换织机,贵一些也是应当的,”苏衡在信息爆炸的现代社会长大,对于高订和订制成本是有概念的,“如果贵得能接受,那就再好不过了。”洛秋娘笑意中透出些许惊喜,这位公子一表人才、谈吐不俗还很有经商头脑,一时有些喜不自胜。“什么时候可以交出布样,需要付多少订银?”苏衡做事从不拖泥带水。“等布样出来,再付订银也不迟。”洛秋娘让伙计把三人领入小雅间里,亲自拿着画样去了后院。苏衡、铜钱和赵先机刚坐下,就有伶俐的伙计端茶倒水。赵先机在国都城有饮茶的习惯,铜钱只喝草原奶茶,苏衡自从在苏宅喝过一次茶被咸呛了以后,再也不喝茶了。于是,只有赵先机端起茶盏,喝了又喝。铜钱面对伙计的殷勤,只端起来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苏衡望着堪比酱油汤的茶汤色,眨了一下眼睛,大邺的煮茶要放酱放茱萸之类的,活脱脱一壶酱油汤,直接淹没了茶的清香,根本喝不下去。铜钱注视着苏衡,忽然想到雅公子看茶盏时,也有类似的嫌弃,只是更加不明显,直接表现就是当茶盏茶汤不存在,只喝清明少侍烹的茶。苏衡想到营地军士们日常缺维生素c,夏日开始,山上就会有各种野果浆果,但是到了秋冬时节,就只有腌菜相伴,买些茶叶带回去,是个不错的选择。“铜钱,绥城有没有茶叶铺子?”铜钱一怔,悄声说:“衡哥,绥城是你家,你问我呀?”虽然他挺熟的,但好像真没听过哪里有茶叶铺子。“……”苏衡沉默,原主一向负责缠绵病榻、躺着看医书解闷,除了雁南巷,其他地方真的没去过,“我忘了。”伶俐的伙计笑着回答:“这位公子,您是喜欢我们这里的茶么?这些茶叶是从南方运来的,是一种新茶,各大州郡都卖得不好,您要瞧瞧么?”“行。”苏衡觉得这种菜泡在酱油汤里,还没被盖住茶香味,茶叶本身应该不错。很快,伙计送来了竹筒封装的茶叶,打开顶盖,双手递来。苏衡闻着觉得味道很不错,茶叶青翠碧绿、叶片大小均匀,是不错的绿茶,随口问道:“这茶叶怎么卖?”伙计楞了片刻,笑着说:“公子如果喜欢,可以送您一筒。”“我要很多。”苏衡望着伙计。“这……”伙计噎住了,这里是瑞和布庄,不卖茶叶,思量片刻,“小的现在就去问掌柜的。”“哈哈哈,”赵先机笑了,“衡哥,要不是你生得这等好模样,早被伙计打出去了。你在布庄买茶叶,分明是来砸场子的!”铜钱笑得肩膀直抖,真的,掌柜的洛秋娘看苏衡的眼神可温柔了,她知道他要买茶叶,会不会拿着鸡毛掸子把他赶走?“都是做生意,”苏衡没想到会是这样,立刻找补,“顾客满意,店家有得赚,皆大欢喜,怎么会是砸场子?”“好一个皆大欢喜,”洛秋娘笑意盈盈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两块足以当包布的帕子和一把绣剪,“三位公子瞧瞧,这两块布样如何?”铜钱先看布样,做绷带和做纱布的样布确实符合他们所有的要求,不知道这里面的绣娘怎么这么厉害,这么快就织出了定制布。“剪裁一下看看。”苏衡提醒。铜钱立刻拿起绣剪,刷的剪开,变成巴掌宽度的长条,仍然软硬适中,并没有卷边之类的问题,光线下落着的毛絮也不多,又往布样上倒了一些茶汤,瞬间吸水。“衡哥,布样很好用。”铜钱很满意,就是觉得这把绣剪觉得眼熟,而且他用得十分顺手。“掌柜的,茶叶什么价儿,这两种布都是什么价儿?”苏衡确认过布样合适,非常爽快。洛秋娘笑了:“这位公子,这种粗布五两一匹,这种细柔布料九两一匹,需要多少?交期什么时候?”“茶叶呢?”“布庄不卖茶叶。”洛秋娘的职业笑容无懈可击。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点击,求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