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氏扶着窗棂,望着巍峨的皇宫,“武王殿下也不想前功尽弃,不希望安阳长公主回京城的人很多的,温浪他还是死了好。”御书房,隆承帝痴肥的身体坐在龙椅上,他的手托着下颚,低垂眼睑,仿佛神游天外。方才还因武王承上的奏折吵成一团的六部尚书们安静下来。皇长子,二皇子等已有资格观政的皇子们垂首默立,静默不敢出声。武王剑眉凝重,面色漆黑,时不时转了转手上的碧玉扳指。“怎么不吵了?!”魏王打着哈气,慵懒说道:“没有吵闹声音,没几个阁佬互相攻讦,爷都睡不着了。”魏王眼角还挂着酣睡后的眼屎,好奇问道:“是户部吵赢了?还是工部拿到了西修缮河堤的银子,亦或礼部得了银子操持大典,反正户部银子就那么多,尚书大人们都想为署理的部门多争银子,吵架不过瘾,不如你们你们打一架吧,谁打赢,谁就多得银子。隆承帝放空的双眸多了一丝神采,扫过六部尚。一群老头子了,老胳膊老腿,打架也不好看,哪有如今在京城大杀四方的温浪打得精彩?!他们就算肯亲自打架,隆承帝都懒得看。“小弟,住口。”皇长子再次端着长兄的架子,“在议政时,你睡过去本就过分,对不住父皇的栽培,对朝臣无礼,你竟敢让尚书们打架,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体统?尚书大人们不是争银子,国家大事岂可儿戏?”李湛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他们吵了一个多时辰都没个结果,皇叔不过是想让父皇花钱,耗空国库而已,这不难啊。”“看样子武王亲卫拿不下温浪,总不会让朕的亲军出动,擒拿昔日的指挥使。”隆承帝打断李湛插科打诨,说道:“再让温浪闹下去,皇弟面上无光,闹到人尽皆知你连皇妹的废棋都奈何不了。”“皇兄,我再派绿营过去,必能擒杀温浪。”他闯得祸,只能由武王自己收拾。养兵无用“擒下温浪足以让武王叔挽回颜面,倘若您失手杀了温浪”魏王一派散漫,在御书房依旧我行我素,恣意洒脱。隆承帝动了动肥大的身躯,在椅子中找到最让自己舒服的位置,看戏!他特意叫来李湛,简直太明智了。李湛这个浑小子比其余儿子强多了,单就能让隆承帝看戏这点,看武王难受,隆承帝就愿意多宠他几分。武王深深看了一眼李湛。不对劲!即便李湛早意出兵北蛮,再起征战,李湛也不过是好大喜功的性子罢了。前世,李湛不曾在意过温浪。就温浪滚到李湛面前,李湛都不带多看一眼的。李湛称帝后,说过尹夫人聪明,懂得选择,对温柔也很欣赏。温柔后来能嫁给李湛最信任的兄弟康王也是李湛一力促成,甚至李湛不介意温柔暗中帮助摄政王,还赞过温柔善良贤淑。武王缓缓说道:“本王竟不知你同温浪有旧,莫不是你在画舫青楼厮混,碰见过温浪?你别忘自己的身份,没得让德妃同皇长子没脸。”“皇兄,您也该好好管教约束李湛,看看他都结交什么人?他再胡闹下去,有损皇室威严。”武王义正言辞,在场的皇子们齐齐点头。魏王虽然没有做太子的希望,可李湛过得潇洒,想干啥就干啥。哪像他们为了东宫太子之位拼命压抑自己欲望,不敢拈花惹草,不敢得罪朝臣,为名声不得不过比苦行僧还辛苦。毕竟隆承帝没钱,吃用简单,见不得皇子们铺张浪费。皇子们为讨隆承帝欢心,每个人恨不得都贴上一个简朴的标签。日子过得苦不苦,只有皇子们自己清楚。再看魏王李湛,也没攒下银子,可李湛享受到了!太子只有一个,一人成功,其余人都得俯首称臣。有几个野心不大,该说希望不大的皇子觉得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学李湛?隆承帝扯起嘴角,慢条斯理说道:“他已经封王,朕想着本就亏待了他,在私事上也就不在约束他了,横竖他没管朕要钱使,偶尔还能带给朕不少稀奇的玩应儿表表孝心,何况人不风流枉少年,等他娶了王妃,自然而然就收心了。”“至于皇弟说他身边的人温浪就算是他在青楼遇见的,如今温浪也不打得皇弟的人狼狈?皇弟以前也没少在温浪手中吃亏,你瞧不上温浪,那以前的皇弟只能得个屡战屡败的名了。”武王后背旧伤疼,那处旧伤是被温浪打的。“父皇,儿臣同温浪其实不熟,儿臣看不上他。”“”隆承帝决定收回对李湛的宠爱,这个浑小子,谁都敢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