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旁侧,男人他爸又咬着牙愤愤地往男人膝盖窝一踹:“我怎么教出你了这个畜生!”直将男人踹倒在地。可秦照当然不会就此罢休。他双眼浸着极寒,顺势上前,俯身正要动手。“秦照。”然而身后,一声沙哑制止了他。他回眸,看见符舟抬起了张泪痕未干的脸,对他说:“不要动手。”“我们走吧,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她声音还发着颤,头发衣服全乱了,整个人看着就像个被遗弃的娃娃。秦照果然停手。他也不想再待在这里,多待一秒,就多一秒想要施|暴见血的冲动。这种感觉,自从离开那条街以后,他很久都没再有过了。“好,我带你回家。”走近书桌,秦照蹲下去伸手将符舟带入怀中,起身把她横抱起来。再没多看旁边两人一眼,快步离开。等出了公寓,电梯间里,符舟突然开口:“不回家了……我这样子会让李管家和徐姨担心。”她知道秦照带她回家,是想喊医生上门。秦照也明白符舟的意思,柔声道:“那去医院。”随后电梯抵达一楼,封闭的空间结束。走出楼层单元,外面耀白的天幕有些让符舟睁不开眼。还有宅前路上经过的行人,不由得齐齐往秦照和符舟这边投来诧异的目光。经过之前一番挣扎和内心煎熬,符舟倒底累了。她索性放任乏意闭上了眼。也任由这一身的狼狈都缩进秦照温暖的怀抱里。后头感知到秦照又轻轻将她抱上车后,就这么静静睡去了。……再睁眼,已是中午。符舟醒后情绪完全稳定下来,恐惧感也都消散。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身上换上了干净的蓝白格病号服。额头隐约有些痛感,下意识伸手去摸,却被秦照拦住。“别碰。已经上药贴好纱布了。”秦照正守在床边上,自寻了张椅子坐着,眼中尽是关切。符舟看了看一旁墙上挂钟,算起来她约莫是睡了两个小时。显然,这期间秦照一直守着她。想他平常事忙,她体贴地说:“秦先生,你不用守着我。我也没受什么伤,你吃过午饭回公司上班吧。”但秦照回道:“没事,今天正好得空。”……又是正好二字,一句话应付了她。符舟差不多也习惯了,秦照行事,好像从来不太找理由。他总有他的一套,也不多做解释。稍后又听他道:“律师我已经联系好了。由公司法务部推荐,胜诉率很高,尤其在处理今天这样的案件上很有经验。”倏忽间,事情被上升成一个案件。符舟垂眸静思:“李先生呢?”秦照坦言:“他先前跟来医院想知道你伤情,我直接把他赶走了。说让他等着律师函就行。”“不,我不打算起诉他。”然而符舟再抬头时,看着秦照果断拒绝了他这一番操心。秦照不解,拧着眉问:“为什么?”符舟眨了眨眼:“李先生是公务员,如果打官司,他事业和前途就都毁了。”好似得了个完全费解的回答,秦照不能接受,蓦地从椅子上起身。“他的事业和前途,用你关心吗?”仔细听,他话语里怒意微起。符舟柔声解释:“李先生毕竟是我的患者,我给他治疗近半年了,我很了解他,这次是他滥服药物,情绪失控才造成失误。他本质上,不是恶人。”知道仅凭一句话,不能够说服秦照。符舟想了想,又说:“秦先生,其实以前我也遭遇过一次这样的事,那个时候,我心里连要杀人的欲望都冒了出来……可是这次不同,李先生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我是心理医生,完全能理解他,所以也能原谅他。而且通过这次的教训,他长了记性,能明白严重性。我后续的治疗也因而得了重大突破口。”这时,秦照已移步到了椅子后面的一扇窗户边。听了符舟的话,他原本看向窗外的视线骤然一紧。“你竟然还想着给他继续做治疗?”再侧目,秦照瞪大眼斜视着符舟,足见他有多诧异。符舟轻叹:“这个时候要是放弃,之前半年的努力全白费了……秦先生,你应该知道患上心理疾病的人有多痛苦。我手里很多患者,大多数都像是在高楼上行走,一个不慎,就可能会跌下去。伤人伤己。”“所以在不好的事情发生之前,至少有我本着心理医生的责任,愿意给他们提供更多的包容、理解和关怀。”“……”断断续续的,符舟又说了几句话。窗边的秦照却卒然陷进了自己的思考。符舟曾告诉他,只有他是特别的。可此刻,他恍觉自己也不过是那些在高楼上行走的人中的一个。她不止注视他,同样注视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