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答他:“同样是患者,你一定也不想别人来打探你病情隐私。”“这不是打探,我是关心秦照。好歹现在我跟他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秦照直着腰理了理衬衫领口,冲符舟笑道,“放心,我不会害他的。相反我平常在公司能多注意他情况,如果他有什么异常,我及时告诉你,符医生。”“……好,谢谢。”面对上官景这热情劲儿,符舟有些失笑。其实她想说,她自己就跟秦照住同一个别墅,也能多注意他情况啊。而且这感觉,怎么跟她在秦照身边安插了个监视者似的,怪让人心虚。揉了揉太阳穴,符舟跟上官景说起正事:“上官先生,今天的治疗过程中,你的情绪好像有些亢奋。”说完,她看见上官景清秀的眉目间堆满笑意。那笑意极纯粹,就仿佛只是个得了心爱的糖果和玩具的孩子。“符医生,什么都瞒不过你。”下一刻,上官景走到了一旁窗边,望着远处万里之外的蓝色苍穹,深情呢喃:“我喜欢的人快要回国了……这一次,真的不想放手啊。”符舟会意,弯了唇低头继续整理文件。过了一会儿,上官景转身问了符舟个问题。“符医生,你有喜欢的人吗?”符舟想了想,又抛出她那句老话。“我对谈恋爱没兴趣。”第二天,周五下午,是秦照的治疗时间。当然,又被他以会议的借口推掉了。打电话过去也不接,符舟只好发了条微信消息。说不管他回不回,反正今天下午她要一直在他书房等着。……结果秦照还真的没回。符舟就这么等到了黄昏时分。她也没闲着,手里捧着笔记本电脑,键盘敲个不停做了好几项工作。直到李管家上楼,来劝她休息:“符医生,下楼歇歇吧,厨师也在准备晚餐了。”“嗯,好。”坐在书桌前的符舟这才关上了电脑。一起身,又见李管家皱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径直问:“李管家,你有话要说吗?”“符医生,先生最近怎么了?”李管家抿了抿唇,急切地表露担心,“感觉他的状态比起以前还要差,这可怎么办?”符舟想了想,答:“没事,我想好了,今天下午他不肯治疗,晚上我就强来。”经过李管家身畔时,她稍扬了扬唇,“只是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个小忙。”……到了晚上,秦照回到别墅时差不多是九点。而符舟敲门的时候接近十点。“有事?”卧室的门很快开了,拉开的宽度刚够着秦照一个身形宽度。显然,秦照这是没打算让符舟进房间的意思。他站在门后,满脸疲态,依旧冷漠。精神状态明显又比先前差了些。说是每况愈下毫不为过。符舟觉得揪心,特别是从门外看去,秦照就像一道孤影,站的地方是他自己筑的牢,她想来探监,却不被他允许。她无奈,直接伸手推门而入,又关上门。这突然的强硬让秦照怔然。“你……”他被推得退开几步,刚说出一个字,耳边响起细微的金属声音。竟是门从外面被反锁了。“李管家!”随之一声低吼,秦照脸色极其难看。“是我让管家这么做的。”他身外,隔了四五步远的符舟解释道,“你要怪就怪我吧。”她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反正现在除非跳窗,否则秦照出不去这房。秦照闻言,声音浸透冷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别墅好像是我的吧。”“……大家只是关心你。”符舟立在原地,没进没退,她看着秦照,继续解释:“秦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长时间失眠会导致情绪波动幅度过大,记忆力减退,反映迟钝,机体免疫功能降低,病情严重还可能会出现抑郁或者烦躁症状,并伴随猝死的可能。”“所以呢,你今晚又要当个好医生,劝我面对过去?”秦照微眯着眸,似笑非笑。嘲讽意味却很明显。符舟也清楚,人的内里都是极其隐秘的,没几个人能全然放下心防,愿意向他人摊开伤口,这无异于做自我解剖。“秦先生,你既然这么抵触我,那我今晚就不用心理医生的身份……租客,就只当是租客来找房东说话,可以吗?”话语里伴随着轻微的叹息。符舟看向秦照的眼神,也带着温柔的渴求。然而秦照冷笑出声:“租客?呵,租客和房东之间除了租金和房子,还有什么好谈的吗?”“那……朋友呢?”“我向来没有朋友,只有合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