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修仙界流言纷纷,但合藉大典当日的叶听江还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他甚至感到几分欣慰,至少今日沐吹寒的话没那么容易引人误会。觥筹交错,宾客往来,又都在日暮前散去,热闹一天的映雪峰终于只剩下叶听江和沐吹寒两个人。月上中天。沐吹寒随手掀开遮了一天的盖头,倒让叶听江羞赧起来,支吾半天才道:“这,这应该是我来掀……”停云君恪守古礼,就连喜秤都在房间备了一顶。结果什么都还没做,新娘子就自己把盖头掀起来了。沐吹寒看到他一脸错愕,手一松,红布便又垂下了。他打商量道:“现在盖回去,你再掀一遍?”有时候沐吹寒确实不明白,叶听江到底都在追求什么该死的仪式感。叶听江看起来有些黯然,他大概也觉得再掀一遍的举动像过家家一样,于是放弃道:“不必了。”沐吹寒笑起来,再一次把红布扯下,放在手中转着玩:“仙君,仙君,喜宴都结束啦。”接下来该干什么就不用他提醒了吧。清风徐徐,叶听江看着月华如练,犹豫道:“今晚……今晚月色不错,不如我们一同赏会月亮再回去?”近乡情怯……叶听江到了这时候,竟然有点不敢回房,只想着在外面再拖延半晌。“好啊!”沐吹寒大喜:“想不到仙君你看着浓眉大眼,竟然这么上道。”赏月赏月,不就是赏他吗?叶听江固然不知道沐吹寒为何那么激动,但也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嗯,嗯……”映雪峰上最佳赏月的地点自然是那一座落月台。当然,现如今“落月”这样不吉利的名字是不会再叫了,一块山石立在高台边上,上书四字犹带剑意——停云见月。沐吹寒初见的时候还感到很新奇,也不知道叶听江是什么时候刻的石碑。后来他发现大概是叶听江想补偿落月台对他的打击,才暗中把这新名字给换上了。叶听江在高台上正襟危坐,一时间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沐吹寒轻轻环上叶听江的肩:“仙君,月亮好看么?”叶听江咽了一口唾沫:“好,好看。”说实在的,他其实根本什么也没看进去,还有点心神不定,也不知在紧张些什么。沐吹寒笑起来,即便生着一双凤眼,此刻在夜色下也显得柔和起来。他面对着叶听江,手伸到腰间,慢慢勾起自己繁复的衣带想要解开。叶听江……叶听江大骇,一把就抓住了沐吹寒的手。沐吹寒很懂地笑了起来:“原来仙君想要自己来……”他瞬间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软绵绵地任由叶听江抓着,如果眼神会说话,那沐吹寒现在满眼都写着任君施为。叶听江很难得地读懂了沐吹寒的眼神,甚至还能感受到他未出口的几分纵容,这不禁让叶听江更为恐慌:“你,你做什么……”沐吹寒很无辜:“做新婚夜该做的事啊。”叶听江避开他无辜却直白的眼神:“可,可现在是在外面……”他为了拖延一会,才提出赏月,谁知道沐吹寒干脆要外面为所欲为了……叶听江明明,只是想单纯地赏一赏天上月啊!“外面怎么样嘛。”沐吹寒奇道:“映雪峰又没有外人。”只有缀星和小悠两把剑,还有朏朏一只肥猫。现在他们也该好好待在房里,不会来打扰的。“我怕……”叶听江思索半日,最后用了一个很荒唐的理由:“风太大,我怕着凉。”沐吹寒平日里总是动不动畏寒,现在面对正事,就一下拿出了逍遥境修士不俗的修为:“没关系,仙君你有灵力护体,还怕晚风吗?”叶听江:“……”他现在觉得太恍惚了。叶听江在合藉大典前,自以为已经为洞房花烛这一天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谁家的洞房花烛至少都得有个洞房……沐吹寒这一番幕天席地,也太不成体统了……他心中千言万语,最后才憋出一句话:“这不合礼数……”沐吹寒高深地摇头:“不不不,这是道法自然。”叶听江始终牢牢抓着沐吹寒的双手,防止他乱来,一边自己坐得更端正了:“也不能太放浪……”“你是什么老学究。”沐吹寒玩闹似的挣一挣手,轻轻抱怨了句。叶听江立刻将手抓得更紧了。沐吹寒的声音软软的:“啊……还是说,仙君不是老学究,只不过是喜欢些其他的情趣?”他晃了晃被紧抓着的手,善解人意地笑了:“那我也不是不能配合呀,只要仙君你提,什么都好商量……”叶听江羞耻地脸都红透了:“你,你别胡说,我哪里喜欢什么情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