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素霓与她一拍即合道:“我临仙宗名门正派,即便他是炉鼎体质,也不能苛待,道侣的名分总得给。”叶听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只好道:“你们误会了,我未曾碰过他。”商枝立刻道:“未曾碰过他,却愿与他共用午膳,叶师兄,这才称得上是纯粹的爱啊!”沐吹寒一直在暗笑,原来在师兄妹心中,停云君与人一同吃饭便已是顶了天的难得。那他可真是不胜荣幸。鸣筝苦口婆心:“叶师弟,你该趁早看清你的心。五阴融心百年难出,若不能保护好他,让他被其他有邪心的修士掳走,后果不堪设想!”“正是。”剩下几人附和道。最后还是掌门发话:“叶师弟,既然如此,我是万万不能收他为徒的。若你对他有意,你们便尽快成婚,我会为你们主持。”沐吹寒现在只期盼他们聊得再起劲些,不要往自己这看。不然就立刻能目击到一个昏迷病人不该有的,藏不住的笑容。真好,临仙宗五峰长老除了叶听江,个个都是人才。叶听江百口莫辩:“我并无此意。”“那你就便收他为徒,好生教导。今日我见他剑法,便知是你教授。”掌门语重心长:“映雪峰上只你和剑灵,师弟,也该有个人陪着你了。”叶听江回忆,从剑道初成到如今,他从未动过收徒的念头。倒也不是排斥弟子,只是他自问一心剑道,难免对徒弟疏于关怀,不想耽误少年人的前程。包括扶烟,他也总觉得掌门较他而言,会是更好的师父。但现在一想,这分明都是他一厢情愿。他从没有考虑过扶烟的想法。更何况,少年为了将他从梦魇中唤醒,牺牲了那么多。他之前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在师兄妹一番夹攻之下,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只觉得若不好好呵护扶烟,简直天理难容。叶听江心上愧疚越来越浓,叹气道:“是我害他如此,我会收他为徒,护他周全。”鸣筝笑道:“叶师弟你早该如此!”沐吹寒人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做,但四位长老已经替他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他其实还有些意外,在试炼时自爆炉鼎体质只是第一步,昏迷则是第二步为了引发怜爱。他原以为自己醒来后还需运筹帷幄用心谋划,谁知一切已然水到渠成。而且长老最后拍定的“收徒”,对他来说是上上之选。虽说合藉道侣的吸引力更大,但沐吹寒明白培养感情须得细水长流,不能揠苗助长,师徒关系原是最好的缓冲剂。于是,在这个档口他悠悠醒转,轻轻地咳嗽了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鸣筝见状,立刻带着师兄妹一起退场,贴心地为他们掩上了门。叶听江将他扶起,半坐在床上,关切道:“你醒了。”“仙君,你来了。”沐吹寒露出惨白的微笑,嘴唇干涩:“我的体质,是不是大家都知道了?”说着,两行清泪从他眼眶划下。叶听江手足无措地安抚他:“别怕,这里没有人会对你做什么。”沐吹寒的眼泪却断了线,哭得梨花带雨:“仙君,我是不是完了,我是不是再也不能修炼剑道了,我……”叶听江道:“不会,不会,你放心。”沐吹寒却像是听不懂话,只是喃喃地重复:“我完了,那些人会来抓我,他们会把我关起来,很冷,很黑……”说着,他在床上缩成小小的一团,用手圈住自己的身体,看起来分外脆弱无助。叶听江越发心疼。从这只言片语,不难想象少年在见到他之前经历了怎样的痛楚。他无法可施,最后竟神使鬼差地抱住他:“没有那些人,没有人会伤害你,我会护你自由。”他承诺道:“我会收你为徒,你以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没有人能干涉你。”沐吹寒伏在叶听江肩头抽泣,慢慢地,过了许久才终于平静下来。方才的眼泪酝酿了太久,一时半会还真停不下来。等到他彻底安静了,叶听江才松开他,递过去一块雪白的手帕。沐吹寒缓缓拭去脸上泪痕,这才因刚才的失态羞愧地低下头。叶听江这才犹豫道:“你没有服丹?”沐吹寒朝后一靠,似乎不愿回忆。他很小声地回答:“丹药,不见了。”他丢东西的事已经传得外门皆知,叶听江就算去查问,也不会查出任何问题。“怎么不告诉我?”叶听江问。沐吹寒蓦地抬头:“我,我联系不到仙君。”说完他又黯然道:“仙君这一月,也不曾来找我,我以为仙君是再不想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