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客气,走吧。”沈卫山说完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看着林向美:“以后,你也和向光他们一样,喊我沈大哥吧,总是同志来同志去的,太见外。”见外?这时候的人不都是这么叫的嘛。书里,“她”一直喊沈同志,他那个未婚妻都能捕风捉影无中生有,说“她”是天生勾搭男人的狐狸精。这要她喊他沈大哥,回头他那很快就会出现的未婚妻,指不定得骂她啥呢。她不怕事,可她也不想招惹没必要的麻烦。有那闲杂时间跟他们瞎搅和,拿来赚钱多好。可沈卫山说完,也不等她回应,直接抬脚走了。什么人嘛,怎么突然之间霸道起来了。人走了,林向美也懒得因为一个称呼特意追上去理论,招呼孩子们穿戴整齐出门。“姐,我锁门。”林向光拿炉钩子把炉子里烧了一半的柴火往里捅了捅,又把地上装苞米瓤子的篓子挪远,确保不会有什么隐患,这才背了空书包,拿了锁出门。姐弟四个走出门,林向美往正屋方向看了一眼,见没人出来,忍不住在心底冷笑。都是些欺软怕硬的窝囊废。出了院子,到了车旁。沈卫山拉开车门,看着他们依次上了车。见坐成一排的姐弟四个都穿着绿色军大衣,齐齐歪着脑袋看他,沈卫山嘴角忍不住勾了勾,这才关好车门上了副驾驶。林向美礼貌地跟司机打了招呼:“司机同志你好。”“林同志,你好,你好!”年轻的司机小伙转头回应,忍不住多看了林向美两眼,眼中带着好奇。林向美不解。怎么今天沈卫山和这个司机都有点儿怪怪的。沈卫山淡淡看了司机一眼:“开车。”“是,首长。”司机立马回身坐直,发动车子。沈卫山和之前几次一样,正襟危坐,可视线却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看向和他坐了对角的林向美。林向美对此浑然未觉,偏头小声和几个孩子说着话:“待会儿咱们先存钱,然后去买点儿年货,你们--------------?璍想吃什么?”甜甜拍着小手:“糖糖。”“好,咱们买糖糖。”林向美柔声说,又鼓励地问林望星:“望星呢,想吃什么?”小男孩有些羞赧:“姐,我想吃瓜子行吗?”林向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当然,过年必须得买瓜子,姐也想吃呢。”听了这话,小男孩心安了不少,也跟着开心笑了。这些天,小男孩不用顶着刺骨寒风出去捡粪,林向美又一直盯着他早晚没间断地在擦冻疮膏,耳朵上和手上总算消了肿,有的地方冻坏的皮已经干巴起皱,在长新肉。林向美交代他痒也不能用力挠,孩子很听话,痒也忍着,实在受不了就在衣服上蹭蹭。按照这样子,估计到明年开春,就能好彻底了。林向美很欣慰。甜甜见姐姐不停地揉三哥的头,眨巴眨巴大眼睛,把小脑袋拱到了林向美身上。这个小家伙,可是个争风吃醋的好手。林向美忍不住笑,把小姑娘抱到了腿上,在那手感明显变好了的小脸蛋上轻轻掐了掐。最近她每天督促孩子们用温水洗脸洗手,还打了香皂,早晚又看着他们擦雪花膏,包括她在内,一家四口脸上手上的皮肤都肉眼可见地细腻光滑了不少。甜甜被姐姐亲昵地掐了脸,也呲着一口小奶牙去掐姐姐的脸,林向美伸手在她下巴颏上挠了挠,逗得小姑娘缩着脖子咯咯咯笑出声。开心欢快的笑声,惹得姐弟几个都跟着笑了。沈卫山靠在椅子背上,透过后视镜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嘴角一直弯着。车子直接开到镇上的信用社,林向美带着四个孩子下车走了进去,沈卫山也跟着。开户还不需要实名制,但林向美还是用了自己的名字,存了七百整。信用社没什么人,很快办好,林向美接过存折,看着上面的余额,嘴角翘了起来。虽然这几百块钱,和她在原来世界账上余额差了不知道多少个零,但好歹账上有钱了。她一向坚信,财能聚财。上辈子除了拼命赚钱,随心花钱,她另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努力存钱。每天起床第一件事,睡前最后一件事,她都是拿手机把每个账户上的余额数一遍。看着持续不断增加的账户余额,莫名觉得心安。林向美拿着存折看起来没完,林向光站在她身旁也盯着看。两个小的都偎在林向美腿上。沈卫山出声提醒:“办好了就走吧,不是还要去买东西?”“对。”林向美把存折合上,小心塞到军大衣里面的兜里,牵着甜甜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