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时英对酒楼的生意打理得怎么样?”“从酒楼管事口中得知,他对生意上的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他不仅敬重白老爷,人际圈的声誉也不错。”“这就奇怪了,白时英二十岁,白老爷为何不把手中的生意全权交给他呢?”“有两个可能,一是四十多岁的白老爷还不想放权退下来,二是白老爷想把酒楼交给另外的人打理。”“白时英身上毫无瑕疵,白老爷何不退下来好好享福?有趣,有趣。假设,白老爷不想把酒楼交给白时英,那么,他想把酒楼交到谁手中?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一个身体多病,足不出户,一个迟早要嫁出去。不给白时英,他想给谁?”“或许,或许这就是白老爷受伤住院的原因。”“也许吧。”“可白老爷受伤和被吓死的两个下人又有什么关系?”顾远把玩着手中的笔,他说:“车小姐,往往看似无关的东西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白家,笼罩着一团迷雾,人要是走偏了,便迷失其中,真相就再也看不到了。”现在他们手中,看似没有任何线索,可又似乎已抓住了某种重要线索。现在,他只需要慢慢抽丝剥茧,就能找出吓死那两个下人的犯罪者。车素薇离开后,顾远又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康一臣回来,他起身关灯下楼回家。这个时间,外面已是灯火通明。顾远走过夜晚喧嚣的街道,穿越法租界,进入华界,然后转身进入混居了三教九流的小巷中,往租住的家中去。上了楼,回到家中,顾远洗漱换衣刚躺下没一会儿,外面便传来枪声。这上海,依旧这么混乱。翌日清晨五点,顾远往巡捕房去的路上,顺手买了两个包子,他一面吃,一面踏入捕房,刚走几步,便有巡捕叫唤道:“顾探长,有白府上的人打电话找你,说又闹鬼死人了。”白府。此时,整座大宅子笼罩在阴森恐怖的氛围之中。顾远刚踏进白家大门,坐在大厅里的白时英便站起:“顾探长!”顾远大步走进:“我听说又出事了?”白时英脸色苍白,他回:“幸儿死了。”幸儿?顾远记得她是伺候二姨太的人。这么说来,加上第一位死者,伺候二姨太的人已经全部死亡。他们来到后院,有一人一动不动地站在二姨太厢房门前,此人,便是伺候二姨太的第三位死者幸儿。跟上来的二姨太声音颤抖:“快、快把她给我弄走!”“二太太莫急。”说着,顾远上前围着站立的死者转了一圈。第三名死者表情狰狞,跟前面两名死者一样,是被吓死的!二太太受不了,她把脸埋入白时英的怀中。“第一个发现幸儿死亡的人,是二太太?”顾远伸手把尸体放倒平躺在地。“是、是我。今天早上,我刚起床打开门,便看到幸儿站在门前扭曲着那张脸,当时,我吓得尖叫跌倒在地。时英赶过来,他吩咐大家不要乱动尸体,然后打电话给了捕房。”二姨太声音有些发抖。“娘,别怕。”白时英低声安慰。顾远查看了尸体一番,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伤口。他起身站到幸儿刚刚站立的位置上,摆出她死亡时候一模一样的姿势,然后用那双眼睛巡视了二姨太门前一番。回廊上,只有蜘蛛在结网,还有网丝吊下来……不对,顾远踮起脚,人一跳把那条丝拉了下来。白时英追问:“顾探长发现了什么?”顾远把一根头发粗细的线丝捻起:“白少爷可见过这东西?”二姨太把脸从白时英怀中抬起,白时英伸手捻过丝线,他看了看,再拉了拉,这丝线十分柔韧:“不知道,我白家从未见过这东西。”白时英把线递还顾远,顾远接过,缠到自己衣服纽扣上。二姨太忙问:“你是不是发现吓死丫头们的东西了?”顾远回:“尚未。”二姨太脸上表情痛苦不已:“那你什么时候才把凶手查出来?”顾远欲开口,但车素薇的声音传了过来:“顾探长。”顾远招呼:“你来得正好,来看看这具尸体。”车素薇戴上手套蹲下翻看尸体。顾远对白时英说:“今夜,我留住白府。”“好。”白时英答应,他那张俊脸有些愁,白府现在草木皆兵,已经到了惊弓之鸟的地步,他也希望顾远快点破案,找到潜伏府中的凶手。把尸体留给车素薇,顾远去往灶房。从后院到前院,再到西南角落的灶房小院里,顾远开始找水井。正在做早饭的方厨子看到他,问道:“顾探长,你在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