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顾探长口中的‘希望’可言,因为,姐姐已经不在了。”野原真川抬起手掌,他对掌心上的人偶说,“没能像个男子汉一样保护姐姐,真是对不起。”“嘀嗒、嘀嗒、嘀嗒——”时间即将到来。洪为额头青筋暴跳,他怒道:“管你天王老子!今天,我洪为一定要逃出这铁笼子!”说着,便抡起拳头砸向野原真川。拳头送过来的刹那,野原真川身子向前,右手一送,要把炸药送到洪为的口中。但他身后的顾远枪口一转,砰的一声打穿了他的肩膀。野原真川送出去的炸药眼看就要落地,段学林和蔺阳瞬间吓得脸色惨白。顾远脚下一踢,两枚炸药飞起到牢房顶上,轰的一声,牢房被炸破,洪为他们被炸弹的气流伤到,身上瞬间出现伤口。头顶上,石头纷纷砸下来。顾远急忙抓住野原真川的脚,往牢房外拖去。死死抓着人偶的野原真川忽然放开了手,任由顾远把自己拖出去。爆炸声把监狱看守引了过来,他大声道:“快来救人!”被砸破脑袋满脸是血的野原真川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着里面,他一声低笑。顾远看到他留在里面的人偶时,脸色大变,在他想把人偶抛上天空的时候,野原真川忽然狠狠一推,把他推了出去。轰的一声,藏在人偶身上威力十足的炸弹爆炸,半个监狱瞬间炸塌。而顾远也被震飞倒在地上。“汪汪汪!”“顾远!顾远!”“远哥!”监狱外面,传来了车素薇、康一臣,还有小二哥的叫声。随着他们的到来,越来越多的监狱看守前来救人。几天后,《申报》上的一则轮奸案的报道轰动了整个上海滩。深重的罪孽,令人遍体生寒。而里面重返上海复仇的男孩,令人唏嘘不已。监狱里只有野原真川和蔺阳活了下来,他们两人都受了很重的伤,特别是蔺阳,和死了没什么差别。两人处刑那天,顾远去看了。他看到被炸得面容毁掉的野原真川脸上带着解脱的笑意,再无悲伤的表情。这就是,他所求的“果”吧。法租界中央捕房督察长室。顾远把陆连魁的烟送了上来,总探长包德义也在。接过烟,陆连魁让顾远坐下。坐下后,顾远主动提了一件事:“陆督察,包总探,提一位副探长或探长吧。”陆连魁吸了一口烟吐出,说:“可想清楚了?”顾远点头:“想清楚了。”包德义给他倒了一杯茶:“既然是你的意思,就提一位副探长吧。不知道,你可有人选?”顾远答:“我听严巡长说手下有干将。”“严云舟那小子——”陆连魁连连摇头,“他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抓抓小贼,镇压镇压那些不长眼的还行。搞侦探破案,呵呵,能搞出什么花样来。”包德义话中带笑:“严云舟想搞案子,不过是虚荣心作祟罢了。”陆连魁嗤笑:“就他那脑子,别到时把自己给搞进去了。”听着两位大佬的话,顾远拿起茶杯放到唇边细细呷了一口。包德义赞同:“陆督察说得是。这上海滩,真正能破案的探长五根手指都能数出来。顾远你连破两起案子,这名声在其他捕房可都传开了。严云舟的人上来,可别闹笑话给你拖后腿。”陆连魁哈哈笑了两声:“得了,得了。既然顾远有这个意思,那就让他的人上来。到时这位子烫着他的屁股,可怨不得别人。”顾远道谢:“谢谢陆督察,谢谢包总探。”陆连魁罢手:“得了,严云舟那小子以后再故意找你麻烦,对他不要客气。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好。”顾远之所以提这个事,是因为严云舟总惦记着这件事。野原真川的案子,他有故意放走洪为的嫌疑,以此要挟他。此人的心思,令人不喜,可他毕竟没有做出什么恶毒卑劣的事情,所以顾远没打算和他僵持,因为这对他来说没有好处。两天后,从严云舟那提上一位叫裘意远的副探长和几名探员。副探长室在正探长室的隔壁。其实,是康一臣“霸占”了副探长的办公位置,好在裘意远并不介意,他们似乎不打算干涉顾远。而顾远,除非必要,也很少使唤他们。严云舟的目的达到,在捕房看到顾远的时候,那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他伸出手,对顾远勾肩搭背:“顾探长,那几个兄弟以后都听你的,你说一,他们绝对不敢说二。”顾远回以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谢谢严巡长,以后有事,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