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帝身边一个年长的宫女嬷嬷没忍住,道:“安国公你可真是巧言如簧,宫中有嫔妃小产那都是早年的事了,那时皇后娘娘还没避入坤宁宫,相反皇后娘娘很少出来后,宫里反倒没有这种事发生了,自己亲女儿做的事,现在竟推到别人身上,安国公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年屡次进宫替皇后娘娘求情的事了?”“秦嬷嬷,你又何必与他争执,他这么说只是为了给自己行为找借口罢了。”康平帝淡淡道。秦嬷嬷低头道:“老奴实在没忍住,还请陛下赎罪,只是老奴实在容不得安国公诋毁陛下。当年陛下迎娶安国公之女为太孙妃,与之一同入春和宫的还有数位嫔妾,可太孙妃善妒,且心性歹毒,残害了陛下多位嫔妃,陛下屡次规劝无果,却又因先皇龙体欠安,分身不暇,后来即使陛下登基,依旧未曾忘记夫妻情分,封了她为皇后,可她为后到底贤不贤德,世人皆知。”这可是真是大事情!在场有不少人知道这些事,但都是管中窥豹,毕竟此乃皇宫内帷之事,没想到今天竟会被人如此细致地说出来。再去看说话那人,那不是秦嬷嬷,早年服侍在先皇后身边,后来被先皇赐给了当年的皇太孙,也是现在的康平帝。……这边主奴之间在说话,那边安国公已经勃然大怒了。“赵兖小儿,连你身边的奴才都敢如此放肆,足以见得你平时是如何纵容妖妃为祸后宫的!先皇,当年您龙御归天之前,说让老臣辅助陛下,老臣有负您的所托,老臣这就来拨乱反正,匡扶正统!”安国公一番老泪长流,拔除佩剑高举着,却并未冲进来,而是往后退了几步,让身后的兵士往殿中涌入。就在这紧要关头之际,身后却传来一阵喊杀声,顿时打乱了安国公的计划,他手下之人也开始与来袭的这些人打斗起来。整个场面都乱了,安国公手下的人并不是统一着装,而是各个亲军卫的人都有。这些人所穿的甲衣武器俱是不同,偏偏打过来的这些人也是如此。就在安国公转身观察局势之际,谨身殿的殿门在他身后轰地一声关闭。这谨身殿乃三大殿之一,殿门绝不是后宫那些殿门所能媲美的,既高又大又宽,还很厚重。一旦被从里面关上,轻易打不开,安国公心知中计,但也知道以康平帝在宫里的兵力是绝比不过自己的,不如剿灭这些试图救主的兵士们再说,而且——他回头看了殿门一眼,非但不慌不张,反而露出一个别有意味的表情。……此时殿里也乱了,谁都没想到事情竟会发生如此转变。但所幸性命暂时无忧,这些王公大臣们也暂时松懈了下来。这时才想到方才安国公发难,许多人都装鹌鹑呢,如今安国公被阻,自然要在陛下面前表现一番,说不定安国公敌不过陛下呢?方才外面明显是有人来救驾了。当即就有人高声大骂安国公大逆不道,还有人去康平帝身边询问可是受惊的,有这般举动的只占了这些人一半不到,还有一部分人不知是受惊太过还是怎么,竟一直站着没动。也有人仗着有人遮挡,站在人群里观察殿中情形,尤其是方才突然出现击退安国公手下并关闭宫门的那些人,这些人看打扮似乎是太监,但未免也太高大雄壮了些。就在这时,这些‘太监们’又发难了,竟是二话不说,就上前来捆绑这些王公大臣。他们的速度极快,人数又多,人一起,又是突然发难,竟让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有一小半的人被制服。“陛下,这是做什么?”“真是有辱斯文!”“安国公作乱,与我等无关,陛下你……”各种话语声,随着一声铁器掉落在地上所发出的响动,全部戛然而止。竟是永昌候随身携带的短刀。须知入宫不能携带利器兵刃,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尤其是面圣的时候,若是携带利器,是为大罪。永昌候今日入宫赴宴,何以竟需要携带兵刃?“这次意图谋反的,可不光是安国公,与他共谋的还有数人,这些人就在你们中间,为了防止对方……”康平帝缓缓说道。而随着他的话音声,那些太监们更是如狼似虎一般扑向了剩下那群人。有些人根本没反抗,还有人竟和他们搏斗了起来。那么搏斗的人不言而喻,自然是安国公的同伙了。“朕暂时没功夫去分辨这些人的身份,所以暂时就委屈诸位大人,先下去歇息一二,等事罢后再细论。”永昌候面如死灰,与其相同的,还有上当也与太监搏斗,却又被制服的长平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