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越是这样,小笼包就越是倔强不肯放开手松开嘴。手抓得死紧,嘴咬得更加厉害,几乎把赵友峰的一大把头发给薅下来,耳朵咬下来。裴云琛紧跟在刘警官的身后进来,看清屋内发生的一幕后,他顿时怒红了眼。警察的闯入把赵友峰吓了一跳,忽如其来的强光让他下意识地闭了闭眼,手上拍打的动作也有了短暂的停顿。趁着他闭眼的瞬间,裴云琛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刘警官和另外两名警察都来不及阻止他,他就已经冲到了赵友峰身边。裴云琛把形式看得很明白。他伸手把小笼包稳住,与此同时,在赵友峰反应过来之前他膝盖一弯,然后狠狠地就顶撞在了赵友峰的肚子上。赵友峰痛得眼睛瞪圆,嘴巴大张,完全发不出一丝声音来。裴云琛膝盖又是狠力一顶。赵友峰立即虾米似的整个人开始蜷缩起来,脑袋上的那点痛都忽略了。趁着赵友峰即将倒地的功夫,裴云琛空出一只手摸摸小笼包的脸再摸摸他两只还死死攥着不放的手。“儿子,是爸爸。”他说。此时小笼包神智已经有些模糊。隐约听到熟悉的声音,闻到熟悉的味道,小笼包这才缓缓松了手张了嘴,放开对赵友峰的钳制。“呀。”他躺进裴云琛的臂弯里,然后眼睛睁开一条缝,弱弱地朝裴云琛叫了一声。“诶,宝贝儿,是爸爸来了。”裴云琛心中大痛,更加轻柔地把小笼包抱好。抬腿又是狠狠一脚踹在了地上的赵友峰身上。裴云琛收拾人的速度快得惊人。在刘警官几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赵友峰已经痛得在地上翻滚了。见此情况,刘警官三人立即收了枪,冲上来把赵友峰给制住了。归云子也趁着这个机会咬破指尖,又从兜里摸出一张古朴老旧的符纸往赵友峰额上轻轻一拍,嘴里厉喝一声“禁”的同时,溢出鲜血的指尖往符纸和赵友峰额头上轻轻一点。刘警官几人只见眼前白芒一闪,灵符瞬间就化成了一道光没入了赵友峰的眉心刘警官三人惊骇不已,霎时转头看向归云子。归云子面容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他摆摆手,解释道:“这是祖师爷流传下来的一道‘禁’符。赵友峰利用所学术法害人,‘禁’符能模糊掉他所学的一切术法,让他再也想不起来。”在术法兴盛的时代,往往就有那些利用术法来为非作歹的人。这些人有些罪行恶劣罪该万死,但也有些人罪不至死。于是各个道法宗门为了惩罚这些罪不至死的人,发明出了‘禁’符。直至今日,‘禁’符的绘制方法已经失传。归云子拿出来的这张符是门派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最后一张。赵友峰并不知道‘禁’符的存在,此时一听,顿时连腹部的疼痛都顾不上了,挣扎着朝归云子怒吼:“不!不可能……”然而等他脑中一想某个术法时,他只觉得脑中浆糊一片,完全想不起来要如何做。他顿时慌了,如遭五雷轰顶般完全接受不了事实。他嘴里一直喃喃:“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一定能想起来,一定能想起来的……”刘警官见赵友峰这样,顿时相信了归云子的话。又见赵友峰那状态明显是大受打击的模样,并没有精神失常或者变成白痴,于是放下心来。赵友峰这样子裴云琛也看到了,不过他心中另有一个顾忌,他抬眼看向归云子。归云子觉察到他的目光,知道他的担忧,于是冲他摆摆手,隐晦地表示不用担心。裴云琛这才放下心来,低头重新看向怀里的小笼包。小笼包已经睡了过去,确切地说是昏迷了过去。他除了满嘴的鲜血之外,还有鼻子也流出了一点血。满头满脸的红印子都是被赵友峰的大巴掌给打出来的,撩开衣服看,手上身上也都是。裴云琛看着心疼得不行。“孩子怎么样?”这时候刘警官才有空问孩子的事。结果三人转头就看到了小笼包这副凄惨的可怜模样,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恼怒,转身一人狠狠给了赵友峰一拳。刘警官立即吩咐道:“小张你把物证带上,我们立即回去。孩子耽误不得,小周你等下和裴先生一起送孩子去医院进行身体检查。道长麻烦您跟我们回一趟局里,需要您录一份口供。”医院一通检查下来,索性根脚为蜃龙的小笼包抗打性还是挺强的。除了鼻子因为被打中而流出了一点血之外就是轻微的脑震荡了,只要养上些时日就没事了。而检查到血液里的安眠药浓度也已经挥散得差不多了,对小孩的伤害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