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越似乎是没想到李照会这么直接,他愣了一下,摇头回答道:“赵姑娘,你身边的那柄剑是真的,这一点,谨言不清楚,我和姑姑还有海叔是清楚的。”俜,使之,放任也。剑是真的,人却不是,那么这里的弯弯绕绕就有得说道了。柳越没有继续说了,他垂眸开始夹菜,留李照自己思索。“剑是真的,剑术也是真的,人却不是,所以你们觉得我和李大小姐是有关联的,这才替我压制奇毒,并绕了我一命,是吗?”李照不给他回避的机会,直截了当地问道。柳越有些无奈,他抬眸看着李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赵姑娘,有些事在心里清楚便好,何必说出口。”“我是不是得感谢你们绕了我一命?”也许是李照的语气太过强硬,以至于一旁的谨言都忘了抬杠。“赵姑娘,海叔并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但有时候,立场问题,使得他必须清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柳越并没有直接回答李照的问题,但他的话显然就是在告诉李照,你其实差一点就称为了那个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我说我不认识什么李家大小姐呢?我中了毒,我的记忆因为这个毒而十分紊乱,我能记得的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就再也没有了,所以你们大可不必在我身上下什么功夫,我没办法帮你们什么。”李照佯装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至于剑和剑术,这都是我醒来就在我身边的。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去扬州最大的酒楼——芳香楼问问,问问看我是不是死过一回的人,当时还是酒楼的老板娘请人救了我,人证至少有两个。”她一口气说完,眼神真挚且诚恳。李照想要彻底摆脱他们,那就必须拿出切实的证据,来证明自己和李家真的没有关系。口说无凭,如果有阴谋论不等柳俜再说什么,柳越又转眸看向李照,说道:“更何况,为什么不能相信一下赵姑娘?她没必要扯这种谎,扯这种只要一问就会被戳穿的谎,没什么必要,对吧,赵姑娘。”李照看着柳越一副十分相信自己的模样,不禁在心里感叹,柳俜这种喜怒表现在脸上的人才叫好相与,柳越这种形色不外露的温吞君子风,真的太容易给人以错觉。“是。”在柳越的目光下,李照点了点头。“你就这么信任她?!”柳俜有些不敢置信地反问道。“姑姑也很信任她,姑姑看人最准了,所以我信任姑姑,也信任赵姑娘。”柳越眼瞳中是看不清楚的情绪,他转眸看着面前的饭菜,仪态从容地继续吃饭了。木姑姑相不相信自己?这个问题李照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那是当然不可能的。也就是柳越用来麻痹自己的说辞罢了,偏偏柳俜直头直脑地信了,气鼓鼓地抄着手坐下,全程以刀子般的眼神盯着李照。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等到付完钱,他们三个便又继续坐马车赶路了。从婺州到庐州,需要大概四个时辰,也就是说要到晚间,他们才能到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