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菱还在睡梦中,总觉得自己好似被什么东西给罩住了,快被闷死了!齐延眼睁睁地看着女子挣扎着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然后两三下就将那床薄被踢到了床脚处,这才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她毫不设防地往齐延的身边凑,手指在齐延的枕边摸索着,待抓到了一缕头发,便拿在手心里玩耍。她呼吸绵长,都打在了齐延的脖颈上。这完全就是在考验他的定力,齐延想离她远一点,将自己的发丝从温以菱手中抽走后,他便往外边挪了一点。睡梦中的温以菱无意识地追着他的头发跑,两人的距离反倒更近了一些。待退无可退的时候,齐延只得闭着眼睛,伸手往女子的腰间探去。将她撩起来的衣摆重新放下,这才幽幽地叹了口气。温香软玉在怀,他痛并快乐着。把脉第二天清早,天阴沉沉的,上空飘来片片乌云,看着好似马上就要下雨的样子,温以菱不禁皱眉。她原本打算今天早上带着齐延一起去镇上看病,但现在看这天气,实在不宜出门。回头再看齐延,他今日的脸色和天气有异曲同工之妙,眼下一片乌青,没什么精气神,仿若一夜未睡的样子。温以菱自己在心里琢磨了会,考虑到齐延身体不佳,万一在路上淋了雨就不妙了。她自己是必须得往镇上走一趟,其一是为了给齐延请一个好一些的大夫出诊。其次也是眼看后山的西瓜都熟了,她得抓紧时间寻个买主。做好决定后,便告知了齐延。齐延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瞧她双眸澄澈,不似会与那做生意的商人虚与委蛇的模样,便交代了周叔一声,让他在旁小心看顾着。周叔领命后,就忙去套车了。现如今家中除了齐蒙平日上学骑的那一匹马外,还另外养了一匹马供家人出入。毕竟周叔时不时就要往镇上去一趟,没有马出行实在不方便。这马原是在镇上买的,也并非什么好马,只是在家中养了两月有余,每日吃的是山上的新鲜牧草,如今生得膘肥体壮,毛色也漂亮。周叔平日去镇上的时候,人人都以为他骑的是什么名贵品种的好马,纷纷过来打听。温以菱得知后,心里顿时起了养马的念头,可她现在连羊都还没养明白呢,更何况养马。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她还是懂的,便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家里买了马后,村里的人家要是遇上了什么要紧的事,难免是要来借上一借的。所幸次数不多,而且会骑马的村民也不多,倒也并不碍事。周叔套上马车后,马婶正抱着刚从后山摘的新鲜西瓜过来。这是温以菱昨天下午吩咐的,让她今日过来时顺带从山脚处摘个西瓜过来。还特意嘱咐了,不要往好的挑,挑个折中的就行。马婶将西瓜放进了车内,温以菱也赶忙上了车,趁着还未下雨,早去早回。周叔在外面驾车,温以菱在马车内小心护着身旁的西瓜,这个品种的西瓜经不得一点点的摔。她已经意识到,自家的西瓜虽好,但运输是个很大的问题。就算用稻草做好减震,估摸着最多也就只能到县里卖一卖。土路并不平坦,一路晃晃悠悠地到了镇上。温以菱来前就想好了,她这西瓜难得,价格肯定不会便宜。要想让人一次吃下,还得属镇上最大的酒楼。镇上的酒楼也就那么几家,唯鸿运酒楼一家独大,在镇上也开了有十余年,做的也是富贵人家的生意,倒是正巧合了她的意。到了鸿运酒楼的门口,温以菱自己先提前下了车,周叔则是得找个地方把马车安顿好。温以菱生怕把自己好不容易带来的西瓜给磕了碰了,也不敢往地上放,径直进了酒楼。现如今刚过饭点,大堂里没几个客人。温以菱手上抱着的这个西瓜分量不轻,足有八斤重,便就近找了个桌子,小心地将圆滚滚的西瓜放到桌上,这才松了口气。因为酒楼里客人不多,几个店二小神情懈怠,又见进来的温以菱穿着打扮皆很是寻常,头上还带着一顶灰扑扑的斗笠。虽看不清面容,但也知道她不似那出手大方的有钱人,便互相推诿着。正好,有一相貌憨厚的店小二正拿着托盘从二楼下来,一眼便瞥见了靠近门口的桌子上放了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旁边又站了一位没人招呼的女子。他加快步伐,待走近了,才认出了桌上的东西像是西瓜,只是要比寻常见过的大了许多。他收回自己的好奇心,招呼着:“这位客官,可是要用点什么?”温以菱听到声音,忙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见眼前的男子肩上搭着一条白巾,当即知晓了来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