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你之后就会明白的。”狐之助跳下,直接没入了木质的墙壁里:“……审神者对于本丸究竟有多重要。”诶?见到狐之助要跑了,铃音下意识地就扑了过去。可最后还是慢了半步,刹车不及,脑袋就笔直地撞到了墙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咚。铃音:“……”疼疼疼疼。……江雪左文字盯着满厨房的各类厨具,感觉到了非同一般的压力——在铃音和她母亲离开之后,这个地方就只留下了他一个人。药研藤四郎也不在。这位短刀目前正在田里劳作。理论上还有饲马和演练场的切磋,不过这两处地方也都已经荒废已久了。没错,现在只有江雪左文字一人(刀),需要为久世一家的人准备好午餐——但这个……到底……怎么用呢?江雪左文字用执刀的手法拿起了汤勺,却觉得怎么都很别扭。他沉默了一下,调转了一下方位……还是觉得很别扭。算了,这个不是重点。江雪左文字如临大敌地转头看向了另一些东西。生米,水,木炭,锅,各类酱料等等。这些……先放哪个?江雪左文字:“……”他蹲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深沉地用交叉的手指托起了下巴,突然觉得,原来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到来了,也绝不意味着简单容易——不,还是有他能做到的!江雪左文字将事先洗好的黄瓜捞了出来,眯起眼睛,刀光一闪——刷刷刷刷!手起刀落,几乎是瞬间,被切割成整整齐齐连宽度都一模一样的黄瓜片了。一声轻响,江雪左文字将太刀收回刀鞘中。……这些还是能够做到的……吧?江雪左文字又坐回了板凳上,再度用交叉的手背抵住了下巴,沉思道:“就算如此,我也无法高兴起来,毕竟这是出自战斗的……”“咚。”隔壁传来一声轻响。瞬间,江雪左文字就将大拇指按在了刀柄之上,出于一种本能的敏锐,他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了,那是铃音的房间——而紧随其后的,小姑娘压低了声音的呜呜声,也被警惕起来的江雪左文字捕捉到了。没有任何动摇的。江雪左文字消失在了厨房里。……铃音还捂着额头,蜷缩地半蹲在地上。哗啦一声,横门就被粗暴地拉开了,一道人影映在地面是。铃音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第一眼只看到被风吹的飘起来的袈裟。“江……雪?”铃音迟疑地说。下一秒,她就被这柄太刀毫不犹豫地护在了怀里。江雪左文字警惕地环顾四周,在确认了视野里并没有什么敌人之后,他才慢慢松懈下来,向铃音道歉道:“抱歉,我之前听到你的惊呼……”“哦。”铃音点点头,伸手比划道,“刚才……一只白色的小狐狸,然后它就跳进墙壁里不见了。”她的描述让江雪左文字愣了一下。那是……妖魔吗?江雪左文字再度警惕地环顾一圈,很遗憾,仍然一无所获。对于常人而言,也许妖魔是很难以发现的存在,但对于刀剑中诞生的付丧神们,那种污秽又浑浊的力量,仿佛白纸上的墨点一样醒目。然而没有。恰恰相反的是,呼吸之间,全是小姑娘无意识散发出来的灵气——又干净又清冽,宛如初春白雪融化在山涧之中欢唱的水花,也像是清晨天光将明未明时鸟雀的第一声的鸣叫。江雪左文字冷静了下来。他现在才隐约地察觉,虽然自己从来厌恶战争,但对于梦想中的和平生活,始终处于一种极端不安的状态,仿佛一切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一睁眼一切就会消散开来。但是,这样毫无道理的隐忧,又怎么可能和铃音诉说呢?江雪左文字低头看了一眼铃音。这位容貌姣好的小姑娘,正乖巧地伏在他的胸口。刚开始,江雪左文字的破门而入无疑吓到了她,可这会儿,她又睁着明亮又动人的眼睛,没有半分少女应有的羞涩地直视着他,仿佛那就是一汪映着天光的泉水,清澈明亮地倒影着江雪左文字的身影。像是幼兽般孺慕的眼神。这感觉委实很古怪。江雪左文字将铃音放下来,她落在地上的时候,还摇晃了一下,顺势就抓住了江雪的手臂——在隔着那件看起来颇为累赘的蓝色僧衣之下,他的手臂比想象中的更为清瘦,但也稳固。江雪左文字僵了一瞬,随即调整了一下姿势,更方便于铃音借力。“真是谢谢你啦。”铃音又揉了揉额头,她猜,额头大概已经肿了起来了:“那只狐狸……找不到就算啦。”反正如果有必要的话,铃音想,狐之助定然会再度出现在她面前的,“倒是江雪你……唔,我能叫你江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