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说,镇北军的分属营里有这么多人死于非命,大都统都是有责任的,却不知这人可敢来承担。梁晓才说:“这就不好说了,我觉得多半会来,而且有可能还会想办法把你赶回虎头关。只是不知道你执意不走的话,他会找什么说法。”霍严东明白,他是一定要留在这里的,至少在事情弄清楚之前他的人不能走,不然万一忠勇侯遇了什么麻烦,那前头那些都白忙活。但是作为镇北军大都统,肯定不想看见他继续留在这。“这次的事除了我在这越权指挥,也没旁的错处。我若执意带着大家为死去的兵士们要个说法,那也不是不能留下。除非……”“糟糕!”梁晓才突然说,“两个娘!”钱光祖最拿手的就是用那些士兵的家人做威胁了,这小子是打哪学的?大都统会不会也用这一招!梁晓才当即决定赶快回家看看!霍严东说:“我去!”梁晓才按住他:“你去什么你去?现在你得留在这!说什么都不能让这里的人白死!”说完他多一秒都没有久留,拿起鞭子便是一声指哨。夜风第一时间就跑过来了,他一个利落翻身上马,扬鞭就往虎头关疾驰而去!霍严东也急,但梁晓才说的对,这个时候他如果走了,这里的事便不好说了。于是他赶紧叫来张记,让张记带着几人每人带三匹马追上去,又飞鸽传书给杨赫,让他帮忙照应。梁晓才的速度从没有如此快过,他心里有个奇怪的声音,一直催促他快些,再快一些。然而等他换了张记带来的马继续狂奔六十多里到家的时候,家里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时候天还未亮呢,梁晓才缓了下呼吸压低声:“娘?姨娘?娘?”被子是铺着的,里头还有温度,那说明前一晚烧过火了。梁晓才也不管是不是穿着男装,调头就去找叶大鹏。叶大鹏这会儿还睡着呢,冷不丁看到一个黑衣蒙面的人出现在家里,吓得魂差点没飞出去:“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人!”梁晓才用男声:“叶大鹏,我是你们副统领的朋友,你给人辣椒粉对付我的事我晚点跟你算。我问你,你可知你们副统领的娘和关姨去了哪?”叶大鹏还有点蒙着:“去、去哪?不是在家吗?我白天还去给她们送了柴。”梁晓才说:“她们不见了,可能是被人掠走了。”叶大鹏一口气差点没导上来:“掠、掠走?!”那他跟副统领怎么交待!叶大鹏彻底醒了:“那、那得去关卡处问问啊!看看今儿个有没有可疑的人出入!”梁晓才说:“对,你快起来。帮我一起找。”叶大鹏赶紧穿好衣服,去了关卡处。但是负责守关的人都说今天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去过。因为刚打过仗,所以虎头关这阵子一直管得很严。梁晓才一寻思,那就还是在关里了,却不知是关在什么地方。按说应该还活着。这时他冷不丁听到叶大鹏的那只狗叫了一声,他赶紧转身:“叶大鹏,你家阿棕嗅觉可好?能不能让它找找?”叶大鹏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梁晓才赶紧去拿了关彩衣跟李顺莲的衣物,让阿棕闻了。阿棕被带到外面之后,果真开始找起来。这狗子平日里怕霍严东怕得狠,却是个极聪明的。它边走边嗅,嗅嗅又跑跑。古时候味道不像现代那样杂乱,所以相对容易分辨得多。梁晓才跟叶大鹏一路跟着,终于跟到了一户个人宅子前。阿棕在人宅子门口嗅嗅,然后蹲了下来。没人敢说它找得一定对,但是它既然指定这个点就确实有可能。梁晓才悄声示意叶大鹏等着,紧接着利落一翻墙,便进了这宅子的院子。他刚落地,便听到屋里传来妇人哭的声音:“大爷,你们就行行好,放我们走吧。我大姐身体不好,我求求你们了。她可禁不住你们这么吓啊。”却不是关彩衣的声音又是谁?梁晓才二话不说,悄悄摸上前去看里面的情形,四个男人,身上有些匪气,不像是正规的军人。他一琢磨,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便往门上砸了一下。里面当即有人问:“什么人?!”紧接着就有个瘦高的男人出来了,梁晓才一掌劈了人后颈,放倒之后又砸了块石头。这次里头的人立时戒备起来,人手一刀,一个留屋里看着关彩衣跟李顺莲,两个出来看情况。梁晓才躲在门后,见人出来用力握住其中一人的手腕,屈膝向上一顶,刀顺势而落,他接过来便一肘击把人击得脑子撞在了门框上。那人当场晕了。梁晓才却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攻向下一人。他的整套动作快如闪电,另一个堪堪躲闪开了,这时只听里面的人大喊一声:“住手!再动我要她们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