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才果然不敢再动。关彩衣跟李顺莲吓得一头汗,两人都哭出来了。这时持刀的绑匪吼道:“哭什么哭!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留在外面没幸存没倒的那个“呸!”一声:“哪来的野小子,还不给爷把胳膊举起来!”梁晓才的手缓缓向上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举手投降,结果下一秒他就一刀掷向把刀架在李顺莲旁边的那人。只听“欻”一声,长刀直接砍掉了那人持刀的手臂!那人“啊啊啊啊”尖叫出声,血飞溅出来溅了李顺莲跟关彩衣一脸。两人吓得更狠了,关彩衣能看到还好,李顺莲看不到,本能地大叫:“严儿?严儿?是不是你啊严儿?”最后一个见势头不对转身就要跑,梁晓才一想到外面还有个叶大鹏,一鞭子甩出去便把人抽倒在地。他一脸的汗,加上赶路时没来得及洗去的灰尘,糊一块儿难得有那么一点狼狈的样子。他把鞭子放到一边给关彩衣解了绳子,又去解李顺莲的。这会儿脑子里是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人救到了就放松了。谁料他一给李顺莲松了绑,李顺莲的手就一把抓过来了,还很准地刚好把他的手抓住。李顺莲摸了会儿,愕然道:“小、小音?”刚松了气的梁晓才瞬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我擦!马甲脱了霍严东不在家的三年多时间里,梁小才的手被李顺莲握过无数次。李顺莲看不到,就会习惯性地靠触觉来识别一些人和事。梁小才是她眼盲之后握手最多的一个,所以她记得也最清楚。在不知道儿子还活着的那段时间里,梁小才是她最亲的人,最亲的人的手,她对那双手的记忆不可谓不深厚。梁晓才在大多数事情上反应都会快于常人,但是这一次他却犹豫了。而就是这么几秒的功夫,李顺莲又摸向了他的手腕。黑色的夜行衣,袖子用束带束着,为了行动方便和减少活动时的阻力,他弄得还挺紧。李顺莲又摸到了他散落在胸前的,扎得高高的马尾。“你、孩子,你……”李顺莲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半晌突然想起来旁边应该还有关彩衣,便忙问:“彩衣啊,你快看看,可是小音回来了?”“他……”关彩衣也有些为难了。她当然想说这不是小音,这是她的儿子。但是一想到李顺莲的情况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时叶大鹏带着阿棕进来了,看到里面的情形,大喊一声:“我的天!梁大哥你这也太厉害了吧!”不让他进来,这么快就解决了!怪不得虎头军军营里都说这人厉害呢,这才多长时间的功夫啊?里头倒的倒歪的歪。出手迅如闪电果然不是白说的。张记带的人没多久也到了,他们是听着阿棕的叫声找来的。几人看到院子里的情况着实一愣,听到叶大鹏的解释才知道这是梁教头一人做的,动作快速又利落。他们很快把那些人抓起来绑了。至于被砍了手臂的则由叶大鹏去负责,谁让他是大夫呢。一时间院子里来来回回都是脚步声,但是以李顺莲为中心的屋子里却出奇的安静。最后还是梁晓才说的话,不过他没有再压低声,而是用本声说:“这里太乱了,先回去再说吧。”关彩衣担忧地看了看儿子,扶住李顺莲:“大姐,咱们回去吧。”李顺莲朝前摸索着什么。梁晓才见状暗暗叹了口气,从另一边把她扶住了。李顺莲又握到了那双熟悉的手,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再问任何问题。梁晓才说:“小心门坎。”李顺莲下意识把腿抬高。以前也有过很多这种时候,她的儿媳妇儿总会在有危险的时候提前提醒她,免得她摔了伤了。如今换个男孩子口中说出来,她的心情不能说不复杂。“几位兄弟,这些人就麻烦你们了。我先把……”梁晓才说,“我先把副统领的娘跟二姨送回去。”“此刻回副统领家里会不会不□□全?”张记说。既然那些人已经知道副统领家在哪,并且还绑了副统领的亲人,那回去会不会再被绑?“要不先去我那儿?”叶大鹏说,“我皇大娘和关姨手上都好像受了伤,我给她们拿些药。”“拿药倒是可以,但还得回去。大晚上的,大娘和关姨在外面多有不便。”梁晓才说,“放心,我送她们回去之后就在那守着。”“那怎么行?”张记皱眉说,“梁兄弟你紧着往这赶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了。”“就是啊,守着也不能是你一个人。”有人应和道。“要不这样吧梁兄弟。你先送二位回去,我们兄弟几个忙完了就去找你。”张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