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富那一下踢得不轻,但是他白天去肯定会惹熊金平不高兴,最后倒霉的还是关彩衣。所以还是夜里去方便一些。而且如果他真想卖麻雀,在村子里卖也不现实,肯定要去镇上。那在镇上需要的炉子什么的放哪?不用说,自然是放梁家方便。现在唯一麻烦的反倒是李顺莲。李顺莲眼盲,所以耳朵极为灵敏,但梁晓才又不想再给她用神仙醉了。他不确定这东西用多了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最后梁晓才还是决定试一下,小心点。入夜之后没多久,李顺莲去大屋睡下了。梁晓才大概等了能有半个时辰,然后换上李顺莲那要来的男装,带着烧麻雀,以及一些钱和神仙醉,去了镇上。大晚上,没有路灯,没有人,四周呼呼的风,吹得吓人。然而梁晓才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快步走在路上,大概能用了半个多时辰到镇上。这个时间除了镇西的花街柳巷,基本其他地方的百姓们都睡了。他悄然摸到梁家,听了听墙角。这个时间熊金平应该也睡了,而关彩衣肯定还在干活。关彩衣素来是早起晚睡的,因为梁小才代嫁之后梁家的粗活累活几乎都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梁晓才以为今晚也会一样,这个时间熊金平在睡觉,关彩衣在柴房,不料他还没翻墙,突然听到墙内传来了熊金平怒吼的声音。“你是傻子吗?啊?!关彩衣你脑子里是不是进泔水了!秦家找不到你不会去别的地方再找?你可别给我忘了!大富是出去送谁的,他要是真有个好歹,你跟你的小贱种都别想活!”“可是夫人,我真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关彩衣说,“他们都说没见着大少爷。”“我不管这些!反正你要是找不到大富,你也不用回来了!”熊金平说完再次提高声,“还不快去啊!傻愣着干什么!”“好吧。”“等等!”熊金平又把关彩衣叫住了,“你去柳春苑看过没有?没去过的话去那看看。”柳春苑一看名字也知道是什么地方了。梁大富偶尔确实会去寻个乐子。然而关彩衣没吱声,因为她连着咳嗽了好久才停下。这大冷的天,谁也受不了一直带着伤干活,她可能是病了。梁晓才本要翻墙的,但她听到脚步声,便去一边先躲起来了。不一会儿,关彩衣从门后走出来。她还穿着之前梁晓才看到她时穿的那身衣裳,只不过时不时地就会咳嗽。梁晓才见她往镇西走,赶忙跟上去一把捂住她的嘴,把她拉到了阴暗处:“嘘!娘,是我。”关彩衣刚要抓梁晓才衣服,闻言猛松口气,点点头。待梁小才把她松开了,她忙左右瞅瞅,确定没人,压低声问:“小才,你怎么来了?”梁晓才带着到她蹲下来说:“我来看看您。您头还疼么?”关彩衣说:“不碍事。倒是你,这么晚一个人来,太危险了,下次可不敢这样。”梁晓才点头:“夫人怎么突然要找大少爷?”关彩衣说:“大少爷从布铺的账上拿走了三十两银子没送回去,赵管事来找夫人把这事说了,夫人气得要命,让我把大少爷找回来。可我从下午找到现在也没找到他。”梁晓才心说你能找到才奇怪了。他把怀里的烧麻雀拿出来:“先别管大少爷了,您还没吃东西吧?尝尝这个。”关彩衣:“这是?”梁晓才说:“我烧的小麻雀。村子里这东西多,烧着还挺香,我也学人捉了点。”关彩衣闻着也觉得香,可是一想到儿子的处境,她就笑不出来了。她说:“东西娘收下,你赶紧回去。娘得去找人,要不夫人肯定又要怪到你头上。”梁晓才说:“那也不差这一会儿了,您先吃。”关彩衣好难得才见一回孩子,在上次见面之前他们都已经有七个月没见过面了。于是她点点头,边哭边吃起来。梁晓才拍了拍她,本来是想安慰下,结果摸到一手冰凉。不光冰凉而且还硬,一看就是衣服冻住了。这时候夜里都得零下,关彩衣的衣服却居然湿了那么一大片。关彩衣大约感觉到了梁晓才不悦的情绪,忙说:“没事,是娘自己不小心弄的。”梁晓才信她才有鬼了。谁没事能不小心把肩上弄湿?除非是有人故意往上泼了水。然而梁晓才也没说什么。等关彩衣吃完了赶往镇西,他便悄悄翻进了梁家的院子。这个时间梁家只有熊金平。本来应该还有个专门伺候梁大富的丫鬟,但这会儿估计也出去找人去了。梁晓才见熊金平在大厅内部的圆桌旁坐着,便去柴房里面弄出挺大动静。他自己倒是没出声,但熊金平听到声音还是过来了。她以为关彩衣偷懒没去找梁大富,气冲冲奔着柴房里冲,梁晓才赶紧去了客厅里把神仙醉洒了一些到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