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为了衬托凝重压抑的气氛,连天空也阴沉起来,蓝宝来到g市的第5日市区开始戒严,一些公共娱乐场所早已经关门,天一黑街上就没有什么行人了,昏惨惨的街灯照着荒凉的街道,偶尔有车辆驶过,也是惶惶然,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赶一般。
市中心某小区一声非人类能够发出的惨嚎打破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睡在出租房里的蓝宝蓦然惊醒,他拥着被子坐起来,没有开灯,他觉得自己听到了惨叫,可是头脑清醒了,外面却安静得很,跟往日没有什么不同。
躺下后再也睡不着,又想起了家里的人,本来燕柳打算即日出发去西北的,没想到王箐歌回娘家一趟后居然下腹隐隐作痛,请医生到家里看,说是动了胎气,让在家静养,燕柳没办法,怀着侥幸的心理停留县城,商城照常营业,营业额一天天暴增,像口罩消毒粉白醋之类的两天就销售一空,蓝和安要去进货,燕柳没让他去,商城暂时停业,员工都开始休假。
再也睡不着,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蓝宝干脆开灯拿了手提电脑出来,他办有无线网卡,一些网站出现了各种报道,“丧尸spy?”,“闹市惊现丧尸,末日来临,有图”……网络不太稳定,总掉线,蓝宝无意识啃咬手指甲,他在想是不是利用幻境潜入旧看守所将蓝贝接出来,离开g市。
有蓝宝的叮嘱,蓝贝的手机一直开着,蓝宝给她发短信:“上网了没有?有人亲眼目睹丧尸,有图,在xx网。”
蓝贝很快就回了:“看见了,事态很严重,我判断百分之八十是真的。”
“姐,我等不下去了,回头我想办法把你接出来,别透露给其他人知道。”
“怎么接?找关系吗?你认识这里的人?”
“不是,到时候我给你发短信,你手机随时拿着,别给别人看,短信收到看了就删掉。”
蓝宝拨家里的电话,几乎是刚打通就被接了起来:“宝宝,怎么了?”
燕柳和蓝和安这几天几乎夜不成眠,时刻关注g市新闻动态,心念一对不在身边的双胞胎儿女,忧心忡忡。
他们几乎每天都通好几次电话,交流彼此知道的信息,随着网络上各种小道消息的出现,燕柳已经无法镇静了,她再坚强也是一个母亲,听到蓝宝的声音时几乎说不出话来,哽咽着将电话递给蓝和安。
蓝和安毕竟是有担当的男人,语气如常,让蓝宝呆在屋里别出去,无非是说一些讲了十好几遍的的话语,叫他不用担心家里。蓝宝最终还是没告诉他们很快就能回去,等事情差不多了再说也不晚。
……
冬天天亮得晚,六点就有广播车在街道上来回开着拿喇叭喊话:“各社区住户注意,不要外出随意走动,各社区居委会定时定点发放物资,凭户口本或身份证领取……”
蓝宝骑着摩托到旧看守所大门附近,门口的警察少了好些,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戒备森严,估计被调走了,市区内的秩序有些混乱,这个隔离区算是边缘部门,不值得投入那么多资源。
附近有高速入口,不时有车子从市区驶出进入高速路,昨天一下午,蓝宝站在阳台上就数了上千辆,今天更多,一辆接一辆,高速入口收费站那里已经开始堵车了。
门岗里的小彩电播着g市新闻:“今日政府开始疏散市中心民众,没有收到通知的请尽量呆在家里等候,不要随意开车外出,以免造成交通堵塞……”
原来如此。
开始疏散了吗?蓝宝茫然看向旧看守所,里面似乎有骚乱,许多穿着一样的人纷纷跑到小广场上,还有人跑到大门处,用力摇动铁栅栏门:“有怪物!放我们出去!开门啊!”
呯呯几声枪响,涕泪四流的人停止喊叫,回头看,两个戴着防护服的人将一具用黑色塑料袋装着的尸体拖出来扔到车上运走,袋子一路滴血,暗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医生尽力安抚惊慌的人群,蓝宝始终没有看见蓝贝,他急忙打她手机,蓝贝那头有很多人说话,乱哄哄的一团,蓝贝的声音听去很镇定:“我没事,我都看见了……”
蓝宝咬着字说:“记着,尽量离其他人远一些,别让人伤到你。”
手机信号时有时无,好几次接通了却在还没说话的时候就自动挂断。蓝宝在屋里团团转,勉强登上网络,一些网站已经崩溃了,各种恐怖片一样的视频挤满版面,无数人在喊“救命!”!
四点多天就黑下来了,乌云盖天,云层里似有闷雷滚过,下午还在零上十几度,现在已经降到几度了,大风呜呜刮过,无数废弃塑料袋和纸张被吹上天。
……
王箐歌的父母带着她那个成天吊儿郎当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弟弟投奔亲家,王母是典型的市井小民,有着小市民的狡诈和精明,女儿出嫁的时候亲家给了5万块的聘礼,加上家里的存款足够买楼房了,她也会打算,依旧住在上了年头的职工宿舍里,算计着什么时候给儿子买房,儿子找老婆要找老实听话的。
女儿嫁出去后,婆家对她很好,还能天拿些东西回去孝敬爸妈,王母很是满意,听女儿提到“史前病毒”,王母文化不高,以为就是非典了,琢磨着去亲家住几天,避过这阵风头,又能省下不少钱,工人不叫上班,老伴只能在家歇着,她的街边小摊也不让摆,只出不进的日子叫她牙疼,便想到亲家住,料想亲家不能把他们往外赶,于是厚着脸皮上门了。
燕柳心里对这亲家其实是不太待见的,只是大儿子就看人家的女儿看上了眼,有什么办法?王箐歌胆小懦弱,连只老鼠都不敢打,不过跟蓝峰栗的感情很好,很少有夫妻口角,也算是幸福的一对了。